皇宫,万宝楼。
名字是一栋楼,实际上却是一连片的院子,里面摆放着各种皇室历代珍藏,以及崇宁帝收集而来,彰显自己文治武功,盛世华章的物件,其中又以居中的那栋七层高楼为核心,拜访着最为珍贵的宝物,所以便被叫做了万宝楼。
崇宁帝站在楼前的空旷广场上,听着负责督造万宝楼的将作监少监的汇报,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还要八十万两?去岁你们说要两百万两,朕已经足额拨付你们两百万两了!”
对面的官员身子一哆嗦,直接双膝下跪,诚惶诚恐,“陛下明鉴,我等万万不敢中饱私囊,去岁我等估算的还需两百万两,是在五层高楼之上估算的。但如今调整为了七层,涉及到楼体稳固,以及周遭建筑随之升高以匹配高度,预算则要大大增加。”
崇宁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面的小官连忙爬起,如蒙大赦般离开。
他扭头看着身旁,“高益,户部给明年宫中定额多少?”
身旁的大太监平静道:“回陛下的话,户部定额一共一百六十万两,其中九十万两是重修冬宫所用。”
“那就是只有七十万两。”
崇宁帝叹了口气,“皇庄岁入有将近二十万两,内库能入二十到三十万两,一共有一百二十到三十万两,但是宫中用度、朝臣赏赐,宫室修缮,一年通常需要六十万两左右。万宝楼依旧还有二十余万两的缺口。朕的万宝楼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为后世所瞻仰膜拜!”
大太监高益低眉顺目,并不言语。
“德妃去岁回泗水州,帮朕拿回了十万两的收益,你说朕要不要再派两个嫔妃回乡省亲一趟啊?”
高益面色一变,欲言又止。
崇宁帝摆了摆手,“行了,朕就随口逗逗伱。德妃之事,那是迫不得已,岂能再有效仿。”
高益连忙拱手,“陛下圣明。”
“加赋呢?”
高益一缩脖子,又不吭气了。
“行了,朕知道,中枢不会同意的,再加赋,言官得骂死朕了。”
崇宁帝长叹一声,“圣明何用!朕这个九五之尊,也要受困于银钱啊!”
高益一脸愤慨,“陛下为国事忍让以至于自己的用度都捉襟见肘,朝野之间,还多有不解,实在是太过无知。”
“算了,不怪他们”
崇宁帝听了这话,心头也舒坦不少,“他们所站的位置太低,知道的讯息太少,自然不知道朕为这个天下的付出,所谓不知者不罪,朕不怪他们。”
他迈步走着,“不过这万宝楼,朕是一定要修好的,召户部尚书卫远志入宫。”
高益迟疑一下,小声道:“陛下,如今已是年节”
“朕差点忘了这个。”崇宁帝甩了甩手,“既如此,那就初一大朝会的时候再说吧,记得提醒朕将其留下来。”
“是!”
“走吧!”崇宁帝转身朝外走去。
“陛下咱们这是去哪儿?”
崇宁帝脚步一顿,“最近这些日子都在长乐宫,今日去一趟昭阳宫吧。”
高益笑着道:“淑妃娘娘定然十分欣喜。”
崇宁帝不在乎地笑了笑,正要迈步,一个小黄门匆匆而来,“陛下,德妃娘娘遣人来报,说是泗水州夏解元有要事求见陛下。”
夏景昀?
崇宁帝皱了皱眉头,想起那个俊美同时又很知他心思的年轻人,犹豫了片刻,“带他到御书房。”
“草民夏景昀,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另外,你已是举人,按理无需自称草民,称臣即可。”
“臣有一方,可制宝镜,照人纤毫毕现,澄澈通透,今欲以此方献与陛下,望陛下笑纳。”
说着夏景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高高举起。
大太监高益伸手接过,递给崇宁帝。
崇宁帝却没打开,而是伸手按住盒子,不动声色地道:“你并非幸进之徒,为何做此幸进之事?”
夏景昀坦诚道:“微臣确非幸进之徒,进献此方亦是有所考量,陛下容禀。”
“嗯,说说看。”
夏景昀直起身子,不敢直视崇宁帝,微微低着头,“陛下兴建万宝楼,所耗甚巨。虽陛下广有四海,拥亿兆子民,但朝政税赋并不能尽为陛下所用,而黎民脆弱,擅加赋税恐为中枢所阻,言官所谏,后世所苛责。”
“然世间权贵,借皇权行事,耀武扬威,侵占田地,封禁山林,巧取豪夺,贪婪无度,而此等人,行事奢靡,又无陛下之视黎民如己出之德,更不懂陛下以天下为重之心,肆意妄为,以致天下纷乱,实在可恨。”
“臣有一法,可聚敛天下权贵之财,陛下取之,一不必担心外廷之言语,二不必担心史官之巨笔,后世乃至万世,亦当为美名也!”
崇宁帝伸出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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