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情况?
先前不管是那一树堪称奇珍的珊瑚也好,还是那属于异宝的夜明珠也罢,德妃娘娘都只像是寻常之物一般对待。
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连锦袍都穿不起的少年,献上去一个平平无奇的盘子,就让德妃娘娘不仅惊呼出声,还这么鲜明地表露喜爱?
有江安县中人联想到了苏师道,继而联想到云老太爷,便在心中串联起了一条脉络,想着莫不是苏师道求云老太爷将东西借给了这个少年,让他来送这一出,然后德妃给父亲面子,故意演了这场戏,以涨其声势?
但他们不知道,云老爷子此刻也是懵了。
这是咋了?
这小子说他自己精心准备了东西,还真让他成了?
他可是知道女儿性格,绝对不会这么演戏的。
就算是因为他的原因高看夏景昀一眼,也是在故意设计,当面考较了一番之后,才真正愿意搭手帮忙。
这到底送的是个什么?
郑天煜也同样无语,这他娘的也真邪了门了,这样都没出丑?这样都能翻盘?
比诗文,他输了,他认了,有人确实天生文采高,天赋好,没辙;
比策论,他输了,他也认了,就是有人能从那普普通通的圣贤著作中看出治国大道理;
但是,比送礼物这种事,靠的不是家境、财力和眼界吗?
他夏景昀凭什么啊?
他整个家族的钱财加一起,都不够他一年青楼播撒所耗啊!
郑天煜彻底自闭了。
因为他并不相信德妃娘娘会像那些无知少女一样,是单纯靠一个心意就能拿下的。
他也在好奇着,夏景昀到底送了个什么!
同样的疑问也萦绕在殿中几乎所有人的心间。
德妃似乎也瞧出了他们的好奇,直接开口道:“这是一面镜子。”
镜子?
众人愈发疑惑,一面镜子有什么呢?
“此镜胜过铜镜百倍,照人之形,纤毫毕现。卫大人,张老尚书,不妨来此一观。”
州牧和老尚书对视一眼,也带着几分好奇上前。
德妃亲自小心翼翼地将镜子转了个方向,让众人都瞧见了那镜子的样子,果然并非是寻常的铜镜镜面,而是一面光彩熠熠的玻璃镜面。
但站在镜子前的州牧和老尚书,却都蓦地瞪大了眼睛。
老尚书惊呼出口,“这这这,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州牧也面露震撼,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在镜中的样子,感慨道:“竟能如此神奇!”
当下流行的铜镜并不清晰,而且还昂贵,更需要经常打磨以保持其光滑。
用不起铜镜的穷人甚至只能在水里的倒影中,瞧见自己的模样。
以至于有许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长得啥样。
而这些大人物虽然不至于那般不堪,但也从未如此清晰地见过自己的模样。
即使这面镜子的清晰度夏景昀并不怎么满意,却已经完全突破了他们的想象。
德妃默默将镜子转回来,还小心地朝自己这边挪了挪,然后才看着夏景昀道:“此物你是如何得到的?”
夏景昀恭敬开口,“此物乃是草民自己所创,在将作监张大志张大人的帮助之下,方能成功。”
坐在下方正高兴看戏的张大志闻言,一颗心瞬间狂跳起来,明白了夏景昀所说的送他一份大礼是什么意思。
在心头高呼:高阳老弟,我一辈子的好老弟!
“哦?”德妃笑着道:“张大志可在?”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张大志出列,“将作监大匠张大志见过娘娘!”
德妃颔首,“此事办得不错,本宫记下了。”
张大志激动得颤声道:“为娘娘分忧乃下官之本分。”
德妃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张大志识趣退下。
德妃接着看着夏景昀,“此物本宫甚是喜欢,你且下去,本宫自有赏赐。”
“谢娘娘恩典。”
在一双双艳羡到发红的眼睛中,夏景昀回了座位。
至此,宴前献礼的阶段,就在这样的惊人结局后,告一段落。
只此一项,众人都已经觉得不虚此行了。
接着属于大部分人的无聊时光便来了。
因为他们没资格参与那些话题。
州中官员在州牧的带领下,先向德妃敬酒。
口中念着那些歌功颂德的言语,双方都共演着熟悉的戏码。
接着,以老尚书领着本地士绅、州学学正领着州中读书人、商会会长领着一帮商人,也陆续向德妃敬酒。
紧跟着,众人又向跟着德妃前来的京官们、向无当军的将军敬起了酒。
就如夏景昀在那篇文中所言,在德妃抵达之后一切都开始迅速推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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