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
“哲文他都已经走了好一阵子,你总不能一直沉湎在过去吧?”汤雷并不婉转,他一样的直接、一样的率性,将重点提了出来。
萧蔚湘站在房门口,背对着汤雷,准备打开门扉的手停在锁把上。
见她不语,汤雷也不客气,他认为该说的话就要说,没有顾忌:
“你有没有看过你自己?现在的你落落失意、郁郁寡欢,到期末考的时候如果你还不恢复的话,你说你该怎么办?”
“为了我爸希望我功课进步,所以你才说这种话吗?”
“蔚湘!”汤雷火大了,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他讨厌他在替她担心,而她故意污蔑他的心意。
“难道我关心你也不可以吗?撇开萧伯伯希望你功课进步,我倒宁愿你先振作起来。”
知道自己话讲得太过火了,萧蔚湘呐呐的道:“对不起。”
汤雷将欲发作的怒火又忍了下来,现在没必要为这些无意义的事争执。
“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消沉下去了。这样对你并不好。”
“我没有”她狡辩着。
“没有吗?”他炯亮的眸子直视着她,语气却是温柔地道:
“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了有多心疼?”
心疼到如果她不处理好她的悲伤,他也会受她影嫌邙无法跳脱。她和他,是息息相关的啊!
萧蔚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连那个粗枝大叶的沈小浓都说她变瘦了,她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给我一点时间。”她央求着。
“时间是你的,不用我们给你,你自己可以控制,只是你是不是真的有花时间的处理你的悲伤?”
萧蔚湘不能反机,她知道汤雷看的很仔细,连她几乎都想将自己瞒过去,她以为她的治疗伤口,没想到她只是怕另外一次疼痛而任凭它流脓、溃烂
“那你说,我该怎么样嘛?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哲文。”声音哽咽了。“他发生那种事,你叫我该怎么办?”她感到好委屈,仿佛他在指责她的不是,她错了吗?她没有权利悲伤吗?
她果然无法忘怀汤雷叹了口气,萧蔚湘则不晓得他在叹什么气?
“没有人希望你能怎么样,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汤雷仍做着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委屈转为愤怒,愤怒转为悲哀,在经过那些事之后,她的心像玻璃一样,破碎成一片片,散落一地,就算要贴补也总有裂痕。而现在他们竟要她装做这一切都没发生,怎么可能?
一股气闷从胸口涌到喉头,梗住她的呼吸,萧蔚湘深呼吸好几口才感到顺畅。
她跟他抱怨:“没有人是永远不变的,不是吗?我们总是不断会碰到一些人、一些事,改变了原来的自己,你要我怎么恢复到以前?”那岂不是缘木求鱼?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能改变现在?”
萧蔚湘厌恶任何对她的要求,难道她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活着?
要她改变?是不是就要她忘了徐哲文,忘掉他给她的感动?她怎么舍得
初次奉献的真心,总是感动特别深刻。改变她,不就是要让她背叛那颗完全付出的真心?至少一想起来,都会感到甜蜜、酸涩
“蔚湘?”见她不回答,汤雷再度呼唤。
“不可问我,我我不晓得。”
“蔚湘?”
汤雷还想跟她说什么,萧蔚湘已经推开房门,进去躲避。汤雷若有所失,站在外面,却也无能为力。
难道徐哲文在她心里,已经无人可以取代了吗?这次他的心痛不是为谁,是为了自己
喝掉罐子里的汽水,他的心,如同它一样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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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的期末考成绩一公布下来,萧文博乐的快要飞上天了,原来萧蔚湘的分数不但大幅提蔚升,就连名次也挤回中上,恢复了水准,因此萧文博得意洋洋地对郭淑婷说:“你看,孩子就是要打才会有进步吧?”
“你以为你那样子打会有效啁?还不是隔壁汤雷教的好,小湘成绩才会有进步的。”郭淑婷不服的顶了回去。
“唉,你可别忘了请汤雷给小湘当家教是我的意思,要不然她怎么会进步这么多?”萧文博年纪虽大,却不忘邀功。
冰淑婷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她提醒他道:“别忘了去谢谢人家。”
一句话提醒了萧文博,隔天他马上买了水果到汤家去道谢,还不断夸赞汤宗石教子有方,并向汤雷致谢,把汤家父子两人弄得挺不好意思的。除此之外,萧文博还向全家宣布要去南部玩个几天,以致鼓励。
孩子表现不佳就要给予教训,表现优良自然也要给予奖赏,赏罚分明是萧文博的作风。
于是今儿个全家兴奋的将这数日来所须的用品搬上后车厢,其热闹状况吸引了好些邻居厝边,纷纷前来探问,萧文博告知将行,顺便将萧蔚湘成绩恢复优良的消息宣扬宣扬。
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剩郭淑婷在屋内检查瓦斯、门窗关好了没有,全家人都在外面等待,萧蔚湘则斜倚在门口,脚下玩着小石子,一个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她的光线,抬起头来,一见是汤雷。
“全家出去玩呀?”萧文博的嗓门之大让他不用询问也知道萧家将有远行。
“嗯。”“这次成绩考的不错喔!我看你爸爸很高兴。”
“你是大功臣啊!”“你不要跟你爸爸一样,都说这种会让人浑身不对劲的话好不好?”
虽然礼多人不怪,但是那套不适用在汤雷身上,他消受不了。
“其实你的功课本来就不差,只是没办法用心在上面,只要是用功起来的话,不输给任何人。”
萧蔚湘眨了眨眼,不予置评。她询问道:“我们会到垦丁,还有台东去玩,你想要带些什么纪念品回来吗?”汤雷对她太好了,她会找个时机回报回报。
“不用了,台湾哪个地方没有名产?到处买都有,你能够玩就好好玩,回来不要还摆着这张脸,多丑啊!”他故意夸饰。
萧蔚湘对他的评头论足不引以为意,而此刻萧蔚湘的哥哥萧仲奇在车子边喊道:
“好了,小湘,该走了!”
萧蔚湘移动了脚步,边走边问汤雷道:“你们的辅导课下礼拜就开始了吧?”
“嗯。”她勉励着他:
“那你好好的加油喔!到那时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再见。”
“再见。”
萧蔚湘跳上了车,萧仲奇充当司机,他发动了车了,待全家人都坐稳后,驶离了巷子。
汤雷目送他们离去,才缓步回到了屋内,不过心中仍有牵挂。
从成绩上来看,萧蔚湘是改变了没错,至少她恢复了以往的水准,可是他心中仍隐隐不安,怕这种改变只是表象,真正需要改变的本质恐怕还沉沦在过去,她的改变,恐怕只是为了其他的人,不是为了自己。
他希望她还是那个会跟他斗嘴、会跟他争执、会跟他没大没小,坦率表现情绪的女孩。
萧蔚湘才刚走没多久,他发现他竟然开始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