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天的表情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孩。
离开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墨深的脸上淡漠的没有任何涟漪,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世界上再震惊、奇异亦或是匪夷所思也触动不了他的情绪。
大年三十的时候,他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弄泡面,像平常一般的浏览国外的网页,外面烟花声响,欢乐气氛一切都跟他无关。母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敲响他公寓的门的。
她说她一个月前就从精神病医院里出来了,向很多人打听才知道他住在这里,于是便过来了。
和他一样,如今的母亲脑海里也没有过年的概念。
第二天他在外面买了一个屏风过来,他睡在这边,母亲睡在那一边。
也许是因为分离了这么久,也许是因为母亲稍微变得有点正常,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很表面化的,直到半个月后,母亲每天都会故意找茬,跟他吵架,那些“茬”都是相当生活中的烦琐小事,技巧拙略的很幼稚。每每都是他坐在电脑面前沉默,母亲就会骂出很多伤人的话,激动的时候拖鞋满屋子乱飞,玻璃家具碎了一块一块,直到有一天他淡漠的吐出“这里是我家”的话语。
第二天他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家了。
不在家的概念是指她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整理走了,晚上的时候他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她住在了以前大院的那个房子里。
他曾经去看过她,唯一一的一次回到那个曾经的家里。之后他再去,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打电话给她,那边有火车鸣笛的声音。她说她回乡下去了,那个房子有她不愿意触碰的回忆。
他说你不想住那里的话,就到公寓来吧。
其实心底对于他说的唯一那句伤人的话他是有内疚的。
只不过母亲说,不了,你那里那么小,每天睡着也不舒服。我走了,有空的话会回来看你的,只要你不赶我走的话。
挂了电话,他把眼神转移回电脑,那个下午,他发了整个下午的呆。
之后他继续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很奇怪,这几年没有人打扰他,母亲甚至不在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行踪。
可他也从来都没有跟何家贤见过面。
他不是没有接到过他打来的电话,只不过每次看见那名字在手里面闪现的时候,他不是任由它一直闪着就是直接挂断。
看着手机每次都恢复平静之后,他的唇角会冷漠的勾起。
无论如何,总该是有恨的。
恨他也恨那个女人和她的养女。
就像是冷漠的东邪曾说“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甚么叫忌妒,我不会介意他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