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定藏有符篆异书。于是派人到李广家搜寻秘籍。
张语咂舌:还信啊?
结果下头人还真的呈上来一本奇书,是李广的手抄本。朱祐樘看了半天,却坠入五里云雾之中。里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官员的名字,并在名下注明某月某日,某某送来黄米若干,白米若干。尽管里面有些官员的名字倒是熟悉,但对黄米、白米却是不知头脑。于是,他叫来余嘉问道:“李广一家有多少人?能吃多少米?怎么有如此之多?”
余嘉犹豫了一下“奴才听说黄米白米都是暗语。黄米就是黄金,白米就是白银。”
因为被李广骗了这么久,皇帝大怒,立即手谕刑部,要他们按上面的名字和数量,严肃查处,不许漏网。
那些行贿李广的大臣,一听事情败露,平日很少发怒的皇帝,龙颜大怒,都吓得坐卧不安。备了厚礼,四处打点。
奏折像雪花一样飞向文华殿,有弹劾李广的,有撇清自己的。在龙案上堆得跟座小山似的,还有一部分堆到地上,十分壮观。面对查到的结果,朱祐樘有些震惊,还有几分羞惭。
张语被余嘉找去的时候,看到文华殿里堆满了奏折,而皇帝却不知所踪。便捡起脚边最近的一本奏折翻看。
原来,仗着皇帝的宠信,亲信的扶持,李广在宫中竟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各地争相向李广交送贿赂请托授官,许多官吏也请托传升,府上一时间门庭若市。
李广还在京畿附近侵占田地,连朝廷的盐利也控制起来,刮取的银两过亿。他在京城选了一块宝地,修建了一幢宏大壮丽的第府,开挖渠道,将玉泉山的泉水引来,围绕宅子一圈,宛如皇宫的护城河
张语问余嘉:“皇帝呢?”
“在内廷的书室。”余嘉蹲下来收拾明显是被皇帝推到地上的一堆奏折。
“去那里干嘛?”张语愕然。
“哦,那是孝穆皇太后刚入宫那会呆的地方。”
张语想起来了,纪妃当年入宫便是被分配在内廷书室看管图书,被去看书的成化帝看上并且临幸,然后有了朱祐樘小朋友。
“奴才给娘娘带路。”
“嗯,好。”
张语跟着余嘉走到内廷书室,门口站着侍卫林虎。看到张语,他也赶忙行礼“娘娘,皇上进去好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说着担心的看着里面。
张语推开门,探头进去,里面乌漆抹黑的,别说灯了,连窗户都全部关得严严实实的。
“祐樘,你在哪里?”张语摸黑走进去,唤了几声没人应。
“唉哟!”不晓得撞到什么,张语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理会。张语索性站在原地呻吟起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刷拉一声,一扇窗户透出点光来。张语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朱祐樘。答应一声你会死啊?
张语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龇牙咧嘴的揉刚才撞疼的膝盖。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母后当年工作过的地方。”
朱祐樘横她一眼,睁眼说瞎话。
“你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事情要躲到这里来跟母后说。我就那么失败,连听你讲几句心里话都不行。”说起来,张语不是不呕的。
“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听朱祐樘冷哼一声,张语瘪嘴,这有什么?非得要打落牙齿和血吞才叫男人?
“那些奴才,我不过想一个人呆会,就把你找来。”
“那就不管他们,咱们给自己放一回假。”
朱祐樘叹口气“唉,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一心想修仙,给李广钻了空子,想着他有修仙之法,诸多优纵,想不到酿成这样的结果。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
张语抓抓头发还是说:“臣妾宫里那个水晶烛台还有些别的,是李广送的。李广费心打探我喜欢什么,收罗了以张家的名义送来,防不胜防啊。我若不是全然信你,还真不敢讲出来。说不得就要做了别人的庇护伞。”
张语等了一会“祐樘,你的中兴梦想,难道就要这样停滞?朝中好些大臣也没有和李广为伍,这两年一直在劝诫你的。你的腹心、贤臣都还在等着你重新振作呢。”
“嗯,我知道。”
“来,我们出去吧,省得余嘉一会儿吓得把老太太也搬来。”
李广事件告一段落,余嘉发现他的差使又好当起来,叫起也没那么大心理压力了。朝中众人也很欣慰皇帝终于被唤醒,将李广举荐的人全部换掉,又回复到从前那个勤政的弘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