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薛彩一把夺过自己的人偶,又将玉鸣的塞还给她,本来她是判断不出两个人偶的区别的,但听到玉鸣说并非同一人,便有了上当之感,除了忿忿不平,几乎听不进去任何话。
“姑娘,那你还找不找小豆子了?姑娘?”薛班主眼看着失魂落魄的玉鸣从身边经过,离开了后台,不明白为何刚刚还活蹦乱跳,可爱又嘴甜的姑娘,怎么见了一尊人偶,就完全变了样呢?
外面台上正在开演地是一出猴戏,红背心绿短裤,头戴瓜皮帽的小猴,又是鞠躬作揖,又是跳绳滚彩球,忙得不亦乐乎,俏皮而灵活的动作,引来观者阵阵笑声,可玉鸣此刻再也笑不出声。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皇甫钰守信的,一直在原地等玉鸣。
玉鸣摇摇头“没事!”“没事?你确定?”皇甫钰显然不信。
“嗯,真的没事!”
“可我怎么,怎么看姑娘的脸色不大好啊?”
“是吗?大概后台里人多物杂,空气有些闷的缘故吧。”
“找到那小鬼了?”
“没有,让他溜了。”
“他究竟哪儿得罪你了?还是你哪儿把他吓坏了?”
“呃,一场误会,本来我想和他解释,可他却自己跑没了影
“呵呵”皇甫钰笑道“姑娘好可怕,竟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见到你如见煞神,我原还道姑娘温柔可人,现在有点怀疑,姑娘是不是还有很暴力很凶残的一面?”
“王爷!”玉鸣气结,却看见皇甫钰一脸坏笑,顿时明白过来,皇甫钰在开她地玩笑,逗她开心,失落地心情这才稍稍平静,随即白了一眼皇甫钰“没想到王爷也会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呵呵”皇甫钰凑近玉鸣的耳旁低语道“知道吗,这是本王迄今为止,听到地最好笑的笑话!”
“王爷!”玉鸣刚想反驳,猛然间,周遭顿起的欢笑呼喝声,如潮涌般将两人湮没。
“开心吗?”回去的路上,皇甫钰忽然这么问玉鸣,马车在半明半暗的街道上缓行,暗影中也看不清皇甫钰何种表情。“嗯,很开心”玉鸣说“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这么开心过呢。”
不知为何,在闷寂的车厢中,玉鸣的话听起来空洞而乏味。
余下,便是长长的沉默。
回到恒安王府,时辰尚早,但皇甫钰却唤来明松送玉鸣回袖竹楼“我知道,姑娘今天很累了,回去之后,泡个温水澡,好好休息!”皇甫钰目送着玉鸣离开。
明松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做事很负责,把玉鸣送到之后,又将王爷的原话传给明忆。
明忆点头“那姑娘你先歇一歇,喝杯热茶,我这就去备置洗澡水去。”
剩下一个人,玉鸣方才双腿一软,蜷伏在塌上,那个人偶,薛彩手中的人偶,玉鸣几乎有九成肯定,和自己的人偶出自一人之手,因为自孑晔失踪,又知道孑晔精于木工后,柜架上的人偶,她全部都仔细揣摩过,即使不懂木工,相似的刀法与打磨方式,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像?
然而薛班主所提到的南爷,却又不是孑晔,孑晔那么俊美的男子,既不掩饰容貌上的优越感,又并不将这种优越感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他不会刻意装扮炫耀,亦不会遮遮藏藏,当然更不会把自己弄得那么难看,跑到一家戏班子里瞎混,唯一相似的,就是孑晔的性子其实也比较淡,至少在表面上,对来庄的客人是如此。
想来想去,玉鸣没琢磨清楚南爷到底是不是孑晔,反而让自己的脑子和心绪愈加混乱,这时明忆进屋,告诉玉鸣温水已经在澡房给准备好了。
澡房在楼道的尽头,玉鸣随明忆穿过楼廊,见澡房中果然备好了一方一人长,半人高的大木盆,温热的水中还撒了许多花瓣,冒着氤氲的香气。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没办法,百万庄内没有女婢,玉鸣洗澡一直都是靠自己,即使被女人在一旁参观,她也觉得羞臊,且难以适应。
明忆瞪着她“小姐,你不要人搓背的吗?”
“都说了我自己来,好了,明姐姐,我不是针对你怎么样,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玉鸣僵持着不肯更衣。
“行,随便你吧”明忆眼皮一翻,扭身就走“我就在门外,有需要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