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躺在帐篷里,脸色赤红,双眼紧闭。在他席旁的了一碗浓黑的药汁,显然没动一口,已经凉了。一士兵苦着脸坐在一旁,一会儿看看药汁,一会儿看看子宣,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忽然帐帘动处,一女兵带着一缕亮光走了进来,士兵看着那女兵,心里一乐,赶忙迎上去,道:“周——呃,”一时不知管周筱青叫什么,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周筱青看了眼那士兵,便径直来到子宣席旁,见了他的病态,眼眶一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何时病的?”周筱青问士兵。
“今一大早就这样了,想是夜里开始的。”
周筱青看了看碗药汁,知道子宣什么药也没吃,让士兵去准备端了一盆温水来,从怀中取出一块巾帕,在水里浸了,略一拧,放到子宣额上。嘱咐士兵给子宣换着,自已骑马跑到药坊去找医师老太,磨着她拿出了治风寒发热最好的药,火速熬制了,并做了一点素粥,一并送到子宣席前。
此时,子宣的烧已退了些。筱青让士兵去了,自已守在席前,看着子宣昏睡的样子,想着他对自已的好,心里面一阵酸楚,不觉间眼泪已成行。不知为什么,有子宣关心自已,她便觉得安全,他象夜里的明灯,象冬天里的棉,象雨天的伞,总在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温暖的呵护,却从不要求她什么。
她可以撒娇,以顽皮,甚至可以做错,他也会发脾气,却总会对她更好。有人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她自然知道子宣要的是什么。
周筱青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看子宣轻轻自语道:子宣,其实和伯典,都是我理想中的爱人。可是,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坏蛋,我中了邪着了魔,自听了伯典的声音那一刻开始。你不该爱上我不该为我守候,去找寻属于你的爱吧,不要再理我了,我是坏蛋,我会伤害你。而且比你年长好几岁,又很傻,又来历不明——
“还有吗?”
子宣突然开口说话。把筱青吓了一跳。随即面上一红。尴尬地道:“子宣。我以为你睡着。”
子宣此时才睁开眼睛。转看着周筱青。用干涩地声音重复问了一遍。“还有吗?还有什么理由?”
筱青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定定地看着子宣看着他憔悴地面容和紧皱地眉头。还有双深沉而忧郁地眼睛。
两人目光对视许久。终于筱青垂下眼帘。帐蓬里静极了。仿佛可以听到两人地心跳。
“子宣该喝药了。”半晌。周筱青双手捧着药碗送到子宣面前。见子宣仍然在看她。“这是我从老医师那里好不容易才讨来地秘方。就快凉了。”周筱青将碗再向前递了递。
子宣这才坐起来点。接过碗去。一饮而尽。这种药奇苦。子宣却不觉。再苦。还能比他地心苦么?
周筱青接过空碗放回几上,舒了口气,料想这秘方定有不凡之处,说不定子宣明儿就好了。左右看看,见子宣昨夜淋湿的衣服还堆在一角,去抱了衣服往外走,被子宣叫住“放下。”
“我去洗洗,没关系的。”周筱青向子宣一笑,向门外走。
“筱青!”子宣提高了声音,却引来一阵咳嗽。
周筱青怕子宣激动,忙将衣服放下,坐回他席前,扶他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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