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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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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二月的一天,我从厂区附近的石头山上挖回了一株小竹。

    那是我参加一次植树活动的“副产品”当时栽完树,时间还早,我和几个同事相约往山顶上爬。此山名为“长乐”我们还未在上面乐一乐呢!登上山顶一看,在白森森的石头和枯黄的茅草丛中,有一丛矮竹特别引人注目,在早春的寒风中摇曵着枝叶,似在向我们颔首微笑。我高兴地挖了一株带根的小竹回来。

    可是因为穷忙,回到家,我将这株小竹往阳台上一扔,很快就忘了。待我再想起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看看须根已经干枯的竹鞭,我狠捶了自己几下脑袋,随手将它丢进一只盛水的小桶里,想让它吸点水再说。

    也许是这株小竹命中注定要多灾多难。当天夜里,气温骤降,风雪交加。我们紧闭门窗仍冻得簌簌发抖。第二天开门一看,到处银装素裹,那株小竹已被结结实实冻在了塑料桶里了。待天气转暖,又过去了好多天,我才记起这株小生命,就和小女儿共同将它栽到花盆里。

    一天早晨,我刚从外面跑步回来,小女儿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往阳台上拖:“爸爸,爸爸,小竹子出芽了,小竹子出芽了!”小女儿激动的情绪感染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阳台一看,真的,一支黄亮的笋尖斜斜地从土里冒了出来,上面还有一圈圈浅灰色叶纹,好似一枚细长的金色螺钉,十分可爱。“没想到小竹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我高兴极了,赶快给它浇水、松土

    从此后,连着几天早晨,我们全家一起床就往阳台上跑“赏竹”成了我们的传统节目。那尖尖小笋带着我们的希望,一天天延伸着。“它很快就会长成一丛亭亭玉立翠竹的。”我想,那多美呀!

    谁知,一天早晨,我们全家又去“赏竹”时,一个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那已有两寸来长并已抽出嫩绿叶片的小笋自根部被截断,可怜巴巴地躺在花盆里,笋尖上还凝着一颗霜花。“这是谁干的?”我怒视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别发火。”妻子走到花盆前拈起断掉的小笋“你看,断面上还有牙印,像老鼠咬的。”“老鼠,你等着吧”我在心中暗暗发誓。家中是发现过鼠迹,虽然过去我也多次要灭鼠,但都是说说而已,这次我决定动真的。当晚我就在几个位置精心安放了鼠夹,又拌了一些毒饵撒下。两三天后,作恶多端的两只老鼠相继毙命。

    家中老鼠绝了迹,但是我仍然为那棵被残害的竹笋叹息。我想,经过那么多折腾,恐怕它再也没有力量与厄运抗争了吧。

    三月初的一天,我到阳台上去,无意中发现,那尚残留的小笋又抽出了新芽。更令人惊喜的是,在另外两个方向,还各冒出了一枝新笋。看来,这株小竹不仅没有被重重的灾难制服,而且经过一段时间休养生息,它还积蓄了进一步发展的力量。

    现在,这株小竹已长成了蓬勃的一丛,成了我家案头摆设的珍品。望着它,我不禁想起一句先哲的名言:“向上,发展,抗争,这就是生命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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