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倘若真落得那样的下场,那这份能让她安顿下来的差事岂不是泡汤了吗?
苏澄澄心绪纷乱,赶紧低垂着螓首,并悄悄退了半步,就是希望不要引起严淳风的注意,同时在心中祈祷他千万别认出她来才好。
相对于苏澄澄的低调回避,其它姑娘却是一个个抬头挺胸地望着严淳风,巴不得他能够多看她们几眼。
这严淳风不仅高大俊朗,又是杭州赫赫有名的富商,更重要的是,他目前仍旧单身,简直就是杭州所有待嫁姑娘家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啊!
尽管她们都只是身分低下的穷老百姓,根本就匹配不上严淳风,可若是能幸运地获得他的青睐,难保不会一夕之间飞上枝头成凤凰呀!
这个念头,让姑娘们全都芳心怦然,充满了盼望。
严淳风的眉头微皱,很难不察觉到她们殷切的期盼。
尽管这些年来,他对姑娘家们明里暗地投来的爱慕眼光早就习以为常,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
为了避免连在自家中也要惹来这样的麻烦,他刻意端出严峻的神情,那双凌厉的黑眸一扫,果然让她们不敢再频送秋波,而他的目光最后不经意地被一抹纤细的身影给吸引住。
那个站在最左侧的姑娘,似乎打从一开始就低着头往地上猛瞧。
见她看得这么认真,他还以为地上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忍不住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下望去,结果什么也没瞧见。
正感到狐疑之际,忽然有名青衣姑娘发出虚弱的娇呼——
“哎呀我怎么突然好晕哪”才刚轻嚷完,那青衣姑娘忽然整个人晕厥倒地,不偏不倚地倒在严淳风的脚边。
严淳风的浓眉一皱,当场沉下了俊脸。
不是他没有半点同情心,而是这姑娘的昏厥实在是太假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她是装的,只除了一直低着头的苏澄澄。
眼看有人昏迷,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苏澄澄在困惑之余,深怕那姑娘的身子有什么状况,急急忙忙上前想扶起那位姑娘。
可,她一边急着想帮人,一边又没忘了要避开严淳风的目光,结果顾此失彼,没注意到一旁的石块,脚步重重地一绊,整个人竟重心不稳地往前仆去,还不偏不倚地撞进严淳风的怀里!
惊骇的抽气声霎时此起彼落,就连一旁的总管德叔也看傻了眼,而假装昏厥的青衣姑娘疑惑地睁开眼睛偷瞧,看见这一幕,当下气得忘了要继续假装晕厥,恼怒地瞪着苏澄澄。
这个意外让苏澄澄又惊又羞,白皙的俏脸瞬间烧红,困窘万分地从严淳风怀中匆匆退开。
“爷爷儿饶命、爷儿饶命!”她懊恼万分地急嚷着,就怕严淳风不愿轻饶过她的冒犯。
严淳风咬了咬牙,脸色不太好看,不过当他盯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时,却愈看愈觉得有些眼熟。
他忍不住又多看一眼后,立刻认出她来。毕竟她有着一张他所见过最娇美的容貌,又是两日前才在街上遇见的,想要忘记也难。
“你不就是前两天的那个姑娘吗?”
听见他的话,苏澄澄的心又更往下沉了。
惨了惨了,真的被他给认出来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她该不会连留在严府一个月的机会也没有了吧?
不行呀!这份差事这么难得,而城里几间饭馆、茶楼她都问过了,若是没法儿待在这里,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或许,好好地向他求情,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吧?
“爷儿饶命、爷儿饶命!”她迭声告饶。
听着她一声声的求饶,严淳风的脸色却是愈来愈难看。
尽管那日她确实惹得他有些不快,但是平心而论,她会那么做也是想替那孩子打抱不平。
这么一想,他心中对她就挺有几分欣赏,毕竟若换成了旁人,可能只会冷漠地袖手旁观,不像她还会跳出来想替那孩子讨公道。
至于刚才的意外,他感觉得出她并非故意想投怀送抱,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可听听她现在那一声声的“爷儿饶命”以及那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搞得他好像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一点儿芝麻绿豆的小事就会严惩奴仆的暴君似的。
眼看她还打算继续嚷下去,严淳风皱起眉头,开口低喝:“够了,别再说了!”
苏澄澄立刻噤声,吓得缩起了肩头。
糟了,他的口气听起来透着不悦,这份差事该不是没指望了吧?
她抬起眼眸,心情沮丧地瞅着他,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说也奇怪,一对上她那双盈满恳求的眼眸,再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神情,严淳风心中升起的一丝火气瞬间降了下来。
算了,跟一名年纪轻轻的小女子有什么好计较的?他轻吐一口气,挥开心中原先的微愠。
他的目光又淡淡地扫过一旁几位丫鬟人选,甚至还瞪了那名刚才佯装昏迷、这会儿终于自己起身的姑娘一眼。
“除了这位‘过分娇弱’的姑娘明显不适任丫鬟的工作之外,其余的人可以留下来。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内,你们就听从德叔的调派与吩咐,只要好好地表现,尽好本分,严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青衣姑娘一听见自己竟偷鸡不着蚀把米,连挣钱的机会也飞了,不禁又懊恼、又激动地求道:“奴婢知错了,求爷儿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不敢再犯了!”
严淳风没理会她的呼天抢地,冷着脸转身离开,将其余的事情交给德叔处理。
苏澄澄诧异地瞪大了眼,好半晌之后才能够反应过来,脸上也不禁绽开惊喜的笑容。
太好了!他没有在一气之下将她赶出去,也没有开口责难,这应该表示她可以继续留下来吧?
苏澄澄大大松了一口气,心中重新升起美好的希望。
虽然有个不太美好的开始,但是只要她接下来好好地表现,相信一切就会好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