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风波中,受伤最深的,的确是程安安。那些陈鸳鸯曾经想过、担忧过的事情一一发生、应验。在今晚这个最重要的日子里,陈鸳鸯的爱情曝光在人前,收到了最刻薄的诅咒。没有哪一刻,陈鸳鸯会像现在这般想念沈俞晔。可她又知道,这些类似争风吃醋的事情,不过是徒增他的烦恼而已。
微风项目已到了最关键时期,沈俞晔已经忙成了陀螺,他正在为他们的未来做准备,而这桩事他们早就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讨论过。他的态度早就明了,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从来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陈鸳鸯不想伤害任何人,可将程安安伤得最深的人却只是她,只有她。那些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埋在记忆深处的姐妹相处,就像放送的录像带,一一在陈鸳鸯脑海里闪过。此时此刻,她不恨任何人,只恨自己。
内疚,羞耻,伤心,一齐涌向心头。难过与悲伤以没顶之势席卷而来,明明心这么痛,可陈鸳鸯却流不出一滴泪。心早就干涸,眼泪早在多年前流尽,心痛到无以复加,也只有她往肚里咽。
陈鸳鸯双手捂住脸,从未有过的痛绞着她的心。她忘不了刚进静安大学时,程安安为了让她适应新的大学环境,变着戏法哄她开心;也忘不了每个做噩梦的夜晚,程安安溜进她被窝给她温暖的情形;更忘不了程安安做什么都为她考虑的良苦用心。
这样一个视她为姐姐的好姑娘,就这样被自己生生扼杀。自己与她,果真如杨柳说得那样,因为一个男人,站在了对立面,成为了仇人。也许陈鸳鸯还可以像从前那样,但程安安却决计不会再回到从前。在知道了她跟沈俞晔在一起的事实后,估计她连见面都不愿意。
额头上的伤一抽一抽,流出来的血糊住了眼角,陈鸳鸯闭上了眼睛。不远处忽然亮起一把手电筒光,接着一把威严的声音响起。
“谁蹲在那?”是值班保安的声音。
“是陈小姐吗?怎么不进屋?沈先生没跟你一起吗?”热心的年轻保安见陈鸳鸯想站起来,立刻伸手帮了一把。
他手上的手电筒光芒很盛,照在深幽的走廊里,尘埃在空中飞舞,就像一群翩翩而起的精灵。陈鸳鸯呆呆地看着这群黑暗中的精灵,并没注意到保安的提问。
保安按开了走廊的灯,强光忽然乍起,陈鸳鸯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双眼。
保安又唤了陈鸳鸯好几句,她才反应过来。她看了保安一眼,平时碰到过几次,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陈鸳鸯简单说明了经过,微微转开脸,不想将伤口暴露出来。
“没钥匙,你就一直蹲着?如果我没来巡夜,你是不是要坐到天亮?已经入了冬,在外面坐一宿铁定会感冒的。”
年轻保安见陈鸳鸯一脸狼狈,也没有多问,只将手电筒递给了她“你等等,保安室估计应该有备用钥匙,如果你们没换锁的话。”
保安说完话,就朝电梯走去。不消一会儿,他就提着一大把钥匙上来了。
开了门,陈鸳鸯感激地道了谢。保安挠挠头,被陈鸳鸯诚挚的感谢谢地不好意思,他挥挥手,表示这是工作,又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拨打保安室的电话。
年轻保安明明走了,又折回来“沈先生特别交代过我们,要特别照顾陈小姐你的。今天是我疏忽了,您进小区前没发现异样。”
小伙子的道歉更让陈鸳鸯抱歉,她再次道谢,心却因为他最后这一句话瞬间暖和起来。她爱的男人,即使不在身侧,也会担心她,在意她。
等保安离开,陈鸳鸯进了房间,也没开灯。她靠在门背后良久,才缓缓朝卫生间走去。简单处理了伤口,看了看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陈鸳鸯才明白为何保安一见到自己就是一副见鬼的表情。洗了把脸后,陈鸳鸯就径直往卧室而去。
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换,陈鸳鸯往床上重重躺去。只有温暖的床,才能暂时给予她冰冷的心一点温度。
黑暗的卧室里,静地可怕。陈鸳鸯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拿着手机,按了又开,开了又关。来来回回好几次,才试着给沈俞晔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温柔女声。陈鸳鸯盯着屏幕好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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