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艳丽。陆有廷一直说不会不会,含着笑的眼里躲不开一丝悲怆,苏眉明明比他还小,即使化了妆穿了新衣,也掩盖不了未老先衰的痕迹。陆有廷还记得第一次见着苏眉时,由远及近,仿佛像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颦一笑都带着婉约,哪里是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陆有廷顺着苏眉的喜悦,两人摘着菜,阳光穿过窗棱,落在窗户下的吊兰上,温馨又宁静。
门铃就是这个时候响的。门外的陈鸳鸯和顾森,就像一对天作之合的金童玉女,女的温婉动人,男的温润如玉。苏眉愣了一愣,才热情地招呼两人进门。对于陈鸳鸯此次带朋友回家,无论出发点是什么,苏眉都觉得高兴。陈鸳鸯封闭的心没接纳过新的人,也很久没交过异性朋友。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在苏眉眼里,早就把陈鸳鸯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着这位陈鸳鸯口中的普通朋友,苏眉眼里多了几分慈爱,那是初见之下由衷的赞赏和接纳。
一路上,陈鸳鸯已经大致讲了苏眉的情况。在上次陈鸳鸯提及之时,顾森就翻阅了大量资料,又请教了许多师兄,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饶是如此,看到眼前的苏眉,顾森还是吃了一惊,又对上陈鸳鸯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神,他不由露出一个‘一切有我’的安慰。
满桌都是苏眉的拿手好菜,大部分是私房菜,即使顾森这个土生土长的静安人,也觉得十分可口美味。听闻顾森是医生,苏眉提及自己以前护士的身份,两人的距离自然也拉近了几分。苏眉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位温润的年轻人对陈鸳鸯的好感,也第一眼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踏实又可靠,所以,她努力营造出其乐融融的氛围,对顾森的各种问题都有问必答,但一切又点到为止。一向话多的陈鸳鸯一直埋头吃饭,只有在话题牵扯到自己时才偶尔插上几句,饶是如此,第一次见面的顾森和苏眉,也将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顾森健谈又耐心,谦和又细心,倾听者的角色扮演地很好,丝毫不具攻击性。顾森的眼神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见者不由心宽。苏眉很久没有跟陌生人这样相谈甚欢,即使露出几丝疲惫,也不觉得累。她对这个有礼貌又讨人爱的年轻人很满意,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柔和,特别是当顾森看向陈鸳鸯时,苏眉更是一半欣慰,又一半叹息。
陈鸳鸯抢着洗碗,给两人制造聊天契机。苏眉一眼看穿陈鸳鸯的小心思,却又不戳破,她泡了一壶好茶,茶香袅袅处,顾森只觉得心是从未有过地舒畅。他环顾四周,两室一厅的老式房子,面积不大,但绝不给人拥挤的压迫感。墙壁上贴了好几张有些陈旧的海报,以及字迹早已模糊不清的小奖状,家具很少,显得有些冷清。苏眉递给他一杯茶,两人又开始聊天,话题都围着陈鸳鸯转,很少提及她自己,防备心如此之强,让顾森有点束手无策,但看到不时趴在厨房门边探头探脑的陈鸳鸯,他又告诉自己别泄气,慢慢来。
“你姓顾?顾维的顾?”苏眉吹着滚烫的茶,声音中有些惊讶
“顾维是我父亲。阿姨您认识我父亲吗?”
“年轻的时候,你爸爸是很多人的偶像,现代‘侠医’,医生模仿。我虽然不认他,但也一样崇敬他,景仰他。”
“阿姨过奖了。”
“子承父业,你这样出色,有你爸爸的风貌。鸳鸯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替她高兴。她孤孤单单这些年,一直没有敞开心扉认真处朋友,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鸳鸯。我虽不是她的妈妈,但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结婚生子。就怕上天不给我时间,一切来不及。”
顾森把声音放低,语气和缓:“我看得出来,您跟鸳鸯的感情很好,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血缘,超越了亲情。阿姨千万别这么说,未来还那么长,怎么会来不及,您的愿望一定能实现,鸳鸯也一定会幸福。只有您好好的,鸳鸯才能好好的。我能遇到她,是我的福气,如果最后我有幸能跟她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苏眉伸手握了握顾森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陈鸳鸯洗完碗出来时,见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落寞,她的眉头也不禁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