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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身后一声脆响,原本撑着燕窝粥的小碗已经被崇祯皇帝摔得粉碎,“他这是要干什么?他眼中可还曾朕这个皇帝!畜生,朕要诛了他的九族!”
王承恩大骇,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这,这是发生了何事?”
崇祯皇帝愤怒的将两张奏章丢到一边,“大伴,你自己看吧!如此跋扈之人,朕费劲钱粮,养他有何用?”
王承恩赶忙拿起奏章,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其中一份是西北五省总督洪承畴发来,大意是希望皇上督促盘踞中原的左良玉迅速出兵,以促成对流民军大部的合围,将中原匪患一次了解个干净!
而另一份是兵部尚书熊文灿以八百里加急发来,满篇尽是弹劾左良玉嚣张跋扈,不听朝廷调遣,以至于李闯西逃,大部流民军重新涌入豫南腹地,严重威胁到南阳城的安全。
熊文灿倒是也真不客气,所有的罪名,都硬生生的安到了左良玉的身上。
王承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左良玉的跋扈他早有耳闻,以往,大家在面子上至少还能过得去,像这般明目张胆,不给熊文灿面子,他也着实没有想到,冷静了片刻,王承恩小心试探道:“皇上,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咱们不知的东西,或许,左良玉他也不是刻意而为呢?”
“哼!朕真是瞎了眼!”崇祯皇帝冷哼一声,只有在王承恩面前,他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性情,不过,只片刻,崇祯皇帝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他指着两份奏章,对王承恩道:“大伴,依你看,这两人,谁真谁假?”
王承恩一愣,心思却是飞速旋转起来,他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位高权重,对这些事情倒是不陌生。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考虑,他对熊文灿的招抚策略也并不看好,崇祯七年、八年,两次流民军都是利用假投降,骗过了官军势在必得的围剿!
“皇上,依老奴看,或许是熊大人太过心急了也说不定啊!中原本就是四战之地,这几年下来,左良玉其实也出力不少!若是咱们万一心急,冤枉了用功之臣,那左良玉要是起兵造反,这事情可就……”
王承恩话虽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明显偏向了左良玉这边。
崇祯皇帝身子一怔,显然,王承恩的话触动了他心中最大的忌讳!
左良玉拥兵十万,若是真的连他也起兵造反,那自己本就飘摇的江山还能继续坐下去么?
只是,由于杨嗣昌的吹捧,却又使得崇祯皇帝对熊文灿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若是真的如熊文灿所言,招降成功,那将这些流贼调到辽东,以毒攻毒,那,自己中兴大明,这已不是指日可待啊?
沉吟半晌,崇祯皇帝还是难以决断,心中摇摆不定!
王承恩在一旁不由大为焦急,眼前之人虽是贵为皇帝,但他却是自幼看着他长大,对他的性子最为了解不过,忍不住提醒道:“皇上,若是想两全其美,也不是不可!只是……”
“大伴,你可有良策?”
王晨恩话未说完,崇祯皇帝眼睛却是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了王承恩的手。
王承恩不由苦笑,只得耐心解释道:“皇上,咱们可先严令左良玉出兵,保住南阳城,同那些流贼打上几仗!若是能将他们打疼了,还愁着招降不成么?”
“妙,妙啊!大伴真乃朕之子房啊!”崇祯皇帝哈哈大笑,拿起朱砂红笔,急切的在奏章上批复起来。
只有王承恩在一旁不由轻轻的摇头苦笑。
…………
时近傍晚,天空中飘起了一层沉沉的雾气,能见度很低,伸手不见五指。
南阳城外,一支军队照亮了火把,缓缓而行,正是押运着粮草物资的刘如意本部。
虽说金声桓又接连派出了几波信使催促,但稳妥起见,刘如意并没有着急出兵,而是原地休整了几天,挑着今日这雾霾天气,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南阳城北门。
对于即将爆发的战争,刘如意心中也有些拿不定,左良玉已经有八成是放弃了南阳城,那仅仅依靠自己和金声桓这万余兵力,如何抵御住这些近十万如狼似虎的流民军呢?
“城下可是刘千总?某便是金声桓!”城墙上金声桓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高声大喝道。
“某正是!金大人,请开城门!”刘如意也无暇多思,大声回应道。
片刻,‘吱嘎’一声闷响,高约十米的城门打开,刘如意一行千余号人缓缓驶进了这座前年古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