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了解。”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双胞胎之间的心电感应在他们之间如此强烈,有时甚至不用说话,都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虽然他不当她是累赘,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她是一个累赘,一个大累赘。
“那我走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记得要带把伞。”叶华叮咛正要出门的叶萼。
“我知道。”
“娃娃!”叶华忽然叫住下叶萼。
“什么事?”握着正要打开的圆形喇叭锁,她回过头看着他问道。
他注视她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但都吞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别忘了,你永远有我。”
点点头,叶萼打开门迎向自己未知的命运。
看着叶萼离去的背影,-股莫名的不安猛然袭上心头“或许是我多虑了,没事的。”叶华伸手顺了顺浓密的头发,企图安慰自己,可是,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
叶萼来到了杰森家门口,心想他一定还没睡醒,便用钥匙开门进去、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杰森叙叙这一个多月来的相思之苦,盼了这么久,总算把他给盼回来了,一抹微笑不知不觉的爬上脸庞。
进门就看到他-箱箱的行李还原封不动的摆在客厅,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西装、领带、衬衫、西装裤,心想他昨晚累坏了吧,连整理行李的力气都没有,还把脱下的衣服随手丢了一地,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难怪他没约她过来,都怪自己想太多了。弯起两指轻轻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一颗悬荡已久的心终于放下来,整个人顿时轻松起来。
“真是的,竟然把西装就这-么顺手丢在地上,这下子全都皱了,看你怎么穿,等一下记得要送洗。”表面上虽是抱怨,但饱含了为心爱的人做事的满足。
“杰森,该起床了,已经中午了。”边喊,她一边推门进入他的房间。
“谁呀?”杰森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起身问道。
“是”“我”字还没说出口,便看到杰森的身边睡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金发女郎,手还环在他的腰上。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松手,原已整理好的衣服纷纷掉落。
“不可能!”她直摇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阵痛苦猛然袭来,有如狂风巨浪般,叶萼整个人僵在房门口无法再移动一步,紧紧的握住尚未放开的手把,瞪大眼直盯床上相拥的男女,连想要移开视线都没办法,杰森甚至还赤luo着上身,至于盖着被子的下半身天知道有没有穿裤子,女的更是衣不蔽体,散落一地的女性衣物多少说明了一些,她用力的咬着下唇企图压抑住来自心灵深处的悲呜,就这么在心中翻搅着,整个人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终于一声心碎的-喊控制不了的逸出口。
“不——”她双手紧握成拳,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眼里除了床上的男女再也看不进其他的,用尽全身气力嘶吼着来自心底深处的悲怆。
“汀娜!”杰森这下完全清醒了,应该说他“假装”惊醒,因为事实上他根本没睡“你怎么来了?”她知道他回来,一定会来这儿找他,这一切部在计画中,那为什么心痛难忍,仿佛被紧紧掐住喉咙,再也无法呼吸。
看着叶萼伤心的直流泪,他的心好像被人用力拧住一般,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痛苦的情绪、心碎的颤抖,想要起身安慰她却又不能,只能隐藏住自己的痛苦,继续演完这出戏,为了她好,长痛不如短痛。
杰森抓着床单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强迫自己留在床上,手臂上的青筋因太过用力而清晰浮现。
“她——她是谁?”沙哑、破碎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绝望。被背叛的感觉淹没了她,这一个多月来的相思之苦、毫无音讯的折磨,支撑她度过的是对杰森的爱,如今,仅存的一点信心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打碎了。
“她是”看着地哀痛逾恒的样子,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无言的望着她。
对他来说,伤害她比伤害自己更痛若,他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她伤到一根汗毛。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伤害地,只为了她好,为了她将来能幸福,为了让她能实现梦想--跟相爱的人养一群小孩,过着平凡的日子,这些都是他所不能给的。
“我是杰森的未婚妻。你是谁?”她被他们的讲话声吵醒了,亲热的抱着杰森替他回答道:“莫--非——你就是他在台湾的女朋友?”恍然大悟的直起身,涂着蔻丹的手指指着叶萼,理直气壮且夹杂着胜利者的气焰问道:“你们的事杰森都跟我忏悔过了,我也原谅他了,你还来做什么?”
这一幕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深深的刺进她已千疮百孔的心,还用力的转了几下,他到底把她当什么?忏悔?原谅?难道她才是介入的第三者,他骗得她好苦啊!
你还来做什么?是呀,她来做什么?为什么她那么迟钝,竟然不了解他出国就不和她连络,回来后又不要她过来的原因,还兴冲冲的跑来自取其辱。你还来做什么,问得好。
“是真的吗?她说的是真的吗?杰森,她在说谎对不对?”叶萼泪流满面,声音因痛苦而颤抖,眼神绝望的看着杰森,事到如今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期盼他能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并没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应该是她才对,他不是说一回台湾就要去她家提亲吗?
“是真的。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咽下哽在喉咙的硬块,杰森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撇过头不忍看她,不忍看那张因他而布满泪水的脸,那个因他而颤抖不止的身躯,那颗因他而支离破碎的心。
“我不相信。”叶萼闻言心已碎,她一直到今天才知道心真的会碎,而且心碎的感觉好痛苦,整个人仿佛被活生生的撕开一般,难过的情绪淹没她,因而没有发觉杰森说话时,声音中明显的痛苦与哀伤,只知道他就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他回美国前曾经许诺她,回台湾后要去跟父母正上式提亲,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在玩弄她,她却把它当真了,付出了全部的爱,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玩弄我?为——什——?我是那么的信任你,那么的爱--”她内心深处发出-声声的控诉。叶萼的双手捂住了嘴巴,阻止自己再说下去,既然他爱的是别人,再说出自己对他的爱,只会令人笑话而已。他都不在意如此伤害她了,岂会在乎她的爱。
叶萼低头看见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茫然的看着它,仿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枚戒指,半晌,她颤巍巍拔下它,迈着不住发抖的双脚走到床尾,放下戒指在棉被上,哽咽无力的说道:“这是你回美国前送我的订订”她实在无法把“订情”两个字说出口,他只不过把她当游戏一场,哪来的情可订“戒指,现在我把它还给你,这不该属于我。”看了他身边那位娇艳的金发美女一眼,仅着一件性感睡衣,毫不扭捏的依偎着他,如此的理所当然,令她想怀疑也无从怀疑起“这该是属于她的。”
这是他在求婚时为她戴上的,记忆犹新,她含羞带怯低下了头,好不容易才说出“我愿意”杰森兴奋的为她戴上戒指,一把抱起她欣喜若狂的转着圈,嘴里还大喊:“她答应了,她答应了,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周围用餐的群众都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给予他们祝福的掌声,餐厅乐队还为他们演奏了结婚进行曲,而餐厅经理更是打折以示祝贺之意。
然而,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所有的欣喜、快乐都只是在做戏。
放下戒指,叶萼含泪的双眼看着杰森,颤抖的将祝福说出口“我--祝——福你们。”说完转身离去。
“汀娜,等一下。”看着她孤独伤心离去的背影,杰森忍不住唤住她。
叶萼停下离去的脚步,一言不发背对着他站着。说这-切只是一个玩笑,刚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只要你说我就原谅你,她怀抱着一丝丝微弱的希望等着,说呀,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把戒指留着,就当作是纪念,好吗?”语带乞求,他不能忍受她就这样把他送她的订情之物拿下来,这枚戒指代表了他对她所有的感情与爱,只有她有资格戴,她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拿下它转送别人,即使对方是身旁这位金发美女都不行,虽然他爱她,但那是不一样的。
“纪念?”她闻言抬起头一阵狂笑,她到底还在痴心奢望些什么?猛然转身,恨恨的瞪着他,在她的注视下,一阵寒意突然涌现,今他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阵颤抖,这种充满恨意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纪念些什么?纪念我被人欺骗,人家一句戏言我就傻傻的信以为真,还是纪念你又一次成功的掳-一颗真心,你告诉我,你要我纪念些什么,你告诉我。”她激动的挥动双手怒吼。“不,不是这样的”他从没看过叶萼如此激动,她总是那么温和、优雅,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是他让恨意进驻到她纯净的眼中的。
“杰森,你太过分了,你这样伤我还不够吗?一定要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才甘心吗?”她转身心碎狂奔而去,不顾身后的呼叫。
“汀娜”杰森看她那么伤心的跑出去,掀开被子下床追出去,伸手想叫住她,却走没两步就停了下来,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双脚再也无力支撑自己,跪坐在地上,将头埋人双手中不住的喊她的名字,脸上虽然没有泪,心却在淌血,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而非游戏,我是真的爱你--汀娜!
原谅我,原谅我,汀娜。我必须这么做,唯有如此,你才会忘了我,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对不起,我是因为爱你太深才会做这样的决定,汀--娜——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杰森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双膝,双手握拳不断的捶打着地面,口中还喃喃说着。
“杰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陪你去和她解释,把实情告诉她,我相信她不会在意的。”她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安慰道。
“不,不可以告诉她,千万不可以。”杰森激动的抬起头说道“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在意,可是,我怎么可以拖累她?怎么可以?”他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露出了一个比哭更令人难过的笑容“我爱她,我用全部生命爱她。所以我得让她走,她值得更好的男人,等这阵痛苦过去了,她会再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她会把我忘记的,她会的。”
一想到她会把自己忘记,那尚未消失的痛苦更加剧烈的袭上心头,再也掩藏不住的显露在脸上。那一张原本俊俏的脸,如今却因心中的哀恸而扭曲。
“你不需要这么做,杰森,你们两个依然可以在一起,发生在嘉士身上的不一定会发生在你身上。”凯西将她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戒指交给他。
杰森紧紧握住戒指,丝毫没有感觉到戒指顶着手心的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是我们的命运,摆脱不了了。哈--哈--哈哈--”
他发出令人心酸的笑声,那一阵阵的笑比哭更令人伤心,一声比一声高昂尖锐,向上苍控诉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凯西难过的从背后抱住他,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受这种折磨。
“她会把你忘了,重新爱上别人,那你呢?”杰森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了解他,虽然他交过很多女友,但时间都不长,而且都是他主动提出分手,毫不留恋,奇怪的是,她们和他分手之后都还保持朋友关系。其实,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寻找心目中的女孩,她们也感觉到了,知道自己不是他所追寻的,只好改做朋友,如今他找到了,却不得不放她走。
他曾说过当他找到心口中的女孩,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绝不会变心,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当叶萼接受他的求婚当晚,他打电话告诉他们时的兴奋。
这句话就像鞭子一般打在他心头尚流着血的伤口上,杰森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楞楞的呆在那里。
“凯西,你不要再说了。让我静一静好不好?”摊开手,杰森注视手中和着血丝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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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萼在雨中走了许久,雨滴打在身上也没有感觉,心中一片空白,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别忘了,你永远有我。
叶华的声音在她心中缓缓响起,双脚机械式一步一步向前跨,不知不觉走向回家的路,想寻求一点温暖。
沟通好唱片的事后送走制作人,正在客厅与父母聊天的叶华就感列一阵莫名的伤感笼罩心头,他知道预感成真,可是如今却什么也感觉下到了。
“娃娃出事了!我去找她。”他按捺不住站起来,走到衣架拿外套准备出去找她。
“严不严重?”父母对他们之间的心电感应十分相信。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很绝望。”他边穿外套边走向大门。一打开大门就看到叶萼站在门口,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浑身湿透了。
“娃娃,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娃娃--”
叶萼只觉得叶华的声音好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隔着一层迷雾,好温暖、好焦急,地面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叶华在她撞到地面前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