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啊?
藤井树:
你好。
感冒怎么样了?
要保重身体,祝你早日康复。渡边博子
这是渡边博子的第二封来信。她甚至还郑重其事地把感冒冲剂装在信封里一并寄了来。我可不是那种人,可以放心地吃素不相识的人寄来的药。不过就算觉得不可靠,到最后也很可能会尝试的,这也是人性的弱点——在动这个念头之前,我把感冒药扔进垃圾筒处理掉了。接着又重新开始研究信。
对方好像跟我很熟。那种说话的方式以为我只要一看信就会明白——恐怕还是我忘记了?
渡边博子:
你好。
谢谢你的感冒药。
只是,恕我失礼,你是哪一位渡边小姐呢?
我怎么绞尽脑汁想都没有印象。
请赐教!藤井树
我就写了这些,不管三七二十一寄了出去。然而,几天后,她的回信根本没理会我的问题。
藤井树:
你好。
感冒好了没有?
今天我在回家途中,看到坡道上的樱花寒苞欲放。
这里的春天即将来临。
渡边博子
果然有不祥的感觉。
提起樱花啦春天啦,证明事态日趋严峻。听他们说图书馆以前不知哪任馆长,有一天看见樱花,说了句“大波斯菊快到季节了”不久就遭到报应,住进了医院。这事发生在我来这里上班很久之前。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据说很多年前,妈妈还是学生时,她同年级一个同学在饭盒里装了好多樱花花瓣带到学校来。那个同学不吃饭而是狼吞虎咽地吃樱花花瓣,结果遭了报应,进了医院。樱花往往带有这种寓意。
真相不明的信、感冒药,以及樱花和春天的气息。我觉得出现不祥之兆的可能都备齐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主”
“原来如此。”“主”喃喃说道,还引用了-井基次郎:
“-井基次郎的短篇小说里,有‘樱花树下埋死人’的故事。”
“是有这回事。”
“还有安吾1的樱林。”
“樱林啊,那才叫疯狂呢!”
“那家伙还是不怀好意呀。”
“真的?”
“嗯,绝对不怀好意,没准儿专门干这个。”
“我该怎么办?”
“嗯不管怎样,继续拒绝。”
“怎么拒绝啊?”
“不知道。不过要是不理她的话,她会一直写信来的。”
“什么?‘一直’是什么意思?”
“就是‘永远’,直到死。”
“不会吧,不要啊!”“那种人是不会懂得适可而止的。”
“我可没开玩笑!”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哈哈哈”“主”突然笑了起来。我不知有什么可笑的,回过头去看时,她却正若无其事地把书往书架上插。
在不怀好意这一点上“主”也达到了相当可怕的水平。不过“主”的那番话,让我渐渐觉出这封信的不同寻常。我开始忧虑起来。
我怀着向上天祈祷的心情写了回信。
渡边博子:
你好。
我确实不认识你。
神户我去都没去过,也没有亲戚或朋友住在那边。
你真的认识我吗?藤井树
她的下一封回信是这样的:
藤井树:
你好。
你到底是谁?渡边博子
我瑟瑟发抖。
这个人终于变得不可理喻了。我又去求“主”——我也不想求她,但又觉得只有同一类人才能互相理解。我把迄今为止收到的所有信都给“主”看了,等她的建议。
“主”看信时,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这个人是双重人格。”
“什么?双重人格是什么意思?神经障碍?”
“对,就是神经障碍。你看这里。”
“主”说着,让我看最后那封写着“你是谁”的信。
“只有这封信笔迹不一样。”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我比较了信,的确如“主”所言,只有那封信和其他的信笔迹不同。我以极其常识性的见解反问道:
“难道是其他人写的?”
“怎么可能?你是说这些信不是一个人写的?几个人合谋写了这些信?”
“不知道。”
“这可是重要的进展,你没被卷进什么重大事件吧?”
“什么?怎么会?”
“比如说,碰巧获得了什么机密情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那就是这个人有双重人格。”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没有其他解释?”
“你自己想想就会支持我有力的双重人格之说的。起因原本就是你的信,难道不是你的信先提出‘你是谁’这个问题的吗?于是,这个女人就开始弄不明白你的意思了,原本她就不认识你啊,只不过误以为认识你罢了。然而收到了你的信,却突然直接面对了现实,就是你和她彼此素昧平生的现实。被质问的她必须再次设法逃避现实,也就是说要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不认识你的人。”
对“主”的设想,我不知道该相信到什么程度。换句话说,这个“主”的脑筋是否值得信赖,我觉得还是个问题呢。我决定先自己寻找答案。
然而,还没容我多想,没过多久,下一封信又来了。那天,快要好了的感冒又发作了,我的体温徘徊在三十七度五左右。
藤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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