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一千,其他的就不带了。各地不准搞迎接,消息也不能泄露,朕要随处看看。”
“遵旨。”申用懋道。
朱栩心里还记挂着北方草原,这是他的一块心病,若不能及早剪除,随着灾情加重,大明会日渐虚弱,草原上更会日渐疯狂,对大明会非常的不利!
“还得再想办法……”朱栩心头沉甸甸的。
与此同时,布木布泰一行人离土木堡不足一里,远远的望着。
布木布泰与她姐姐海兰珠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望着南方,两人都神情复杂。
黄太吉是经过一番审慎思考之后才选的布木布泰,海兰珠则是他哥哥偷偷决定的,一个漂亮寡妇待在族里,惹起太多是非。
在她们身侧,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神色拘谨,眼神透着恐惧。
另外还有十个侍卫,建奴两个,科尔沁八个,站在马车两边,神色各异的望着土木堡。
那里烟尘滚滚,喊杀声如沸,隐约可见旗帜飘扬,骑兵穿梭。
海兰珠脸色白皙,双眸如波,不像个蒙.古人,倒好似是个江南水乡的柔弱女子,满脸忧色的望着南方。近来她听到的都是明人如何的杀人如麻,蛮不讲理,她心里慌的厉害,不由得拉着身边妹妹的手,道“妹妹,我们真的要去南人的汗帐吗?”
海兰珠今年二十八,布木布泰二十五,两人都风韵少妇,各有千秋。
布木布泰倒是沉着,微笑着道:“姐姐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海兰珠这才稍微宽心,她前夫经常虐待她,令她胆子特别小,拉着布木布泰的手,轻轻嗯了声。
布木布泰虽然话是这么说,心底却很忧虑,明朝在厉兵秣马,拼命训练,那么庞大的一个国家,人口,粮食都不是他们可比的,真的能如大汗所说,他们还能回到沈.阳吗?
没有多久,一队骑兵打马飞奔过来,迎接她们入关。
海兰珠紧紧握住布木布泰的胳膊,越是靠近长城,她心底越是不安。
布木布泰倒是学足了明朝礼仪,一板一眼的与那骑兵小队长交谈,然后由他们护送着入关。
七八岁的小男孩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浑身都忍不住的抖个不停。
他是黄太吉的第四子,叶布舒,下面只有一个弟弟,豪格死了,只能他来做这个质子,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这次去南方,多半是有去无回,因此害怕的要命。
一行人,缓慢的向着土木堡行进。
信王妃头已经包扎好,被张太后派人送回了信王府。
信王妃来到堂里,朱由检一见就脸色微变,上前关心道:“没事吧?”
周王妃噗通一身跪地,凄然道:“臣妾愚笨无用,未能帮到王爷!”
朱由检神色白了白,扶起她,轻声叹道:“这件事无关你的,是我与皇上的政见不合。”
周王妃站起来,眼中含泪,她感觉他们信王府的末日就要到了。
朱由检是一个刻板的人,处处都是模仿先贤,这一刻难得的温柔,擦了擦王妃的脸,笑着道:“不用那么担心,我们只是中兴大明的想法不同,没有到非杀我不可的地步,不用担心。”
周王妃心里还是害怕的很,眼泪忍不住的扑朔落下,猛然间又道:“对了,皇上猜到有人教王爷,让王爷将那人打发的远远的。”
朱由检脸色微僵,旋即道:“嗯,大师已经走了。”
信王妃这才心里稍轻,她能感觉到,这次后宫里也不太喜欢她了,日后信王府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六部的报纸还在试运行,改名为‘景正朝报’的报纸,第二天登的是户部尚书傅昌宗的文章。
其中阐述了户部将税权分离的好处,户籍,田亩等景正新制,最后才话风一转,提及了‘士绅纳粮’。他说是各地巡抚提议恢复太祖祖制,不过朝廷再三商议,决定‘火耗归公’,减轻天下人的负担。
虽然在京城早有这样的传闻,可朝廷报纸言之凿凿,还是第一次,自然在京城掀起了一番‘争议’。
“向士绅收税,荒唐,古之未有!”一个中年人,愤愤不平的拍着报纸。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得志,眼神都是怒火。
一个脸色苍白,明显酒色过度的年轻人,血丝满眼的跟着冷哼道“不错,若是士绅纳粮,与普遍百姓有何异?”
“辛辛苦苦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不纳粮,不干那低贱之事吗?”
“你们知道吗?现在全京城在议论此事……”
“各省巡抚提议,是哪个巡抚提议的,我要当面与他对质一番!”
“你不是看到了吗?人家说的是‘太祖祖制’,你对质什么?”
“我我……”
“这都两百多年过去,如何还能再谈‘祖制’?当因时制宜,岂能刻舟求剑!”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咱们去找他们对质一番!”
读书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有的时候非常坚持原则,有的时候又非常容易变通。
京城里议论声越发的浩浩荡荡,最终演变成前往户部要求‘释疑’的反对大军。
景阳宫内,朱栩与左右二位次辅正在商讨政改。
毕自严手里拿着一本手札,道“皇上,政改的大部分议程都能通过,不过还有几个小问题。”
“说。”朱栩看着他道。
“第一,”毕自严低头看了眼手札,道:“是关于军户,第二,是关于勋贵,第三,荫封……”
正说着,突然间刘时敏快步从侧门进来,向着朱栩道“皇上,一百多人围了户部,傅尚书出不来了。”
朱栩眉头一挑,道:“什么事情?”
刘时敏头上还有一些细汗,颇为紧张的道“因为‘恢复祖制,士绅纳税’,今天轮到傅尚书登报。”
朱栩笑了笑,道:“户部算什么,朕这皇宫不是也被堵过……”
他还没说完,刘时敏就抢先道:“这次不同,有不少人带了棍棒,强闯了进去,巡防营已经紧急派人去保护,听说傅尚书还被打伤了。”
朱栩眼神微变,接着沉着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