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头牌,浅笑。
大堂内原本就很安静,可是浅笑的出现,好像又无端地吸引了所有的光芒,摈除了所有的喧闹。
一袭粉衫,那粉,宛如春天桃树上第一朵花骨,在尖上还停留一颗剔透的露珠。
黛青眉,清水眸,举步纤纤,素面朝天,双手抱着一面琵琶,普通不已的琵琶。
浅笑浅笑。
浅笑嫣然。
浅笑扶正了琵琶。
浅笑纤手在上几下拨弄。
普通不已的琵琶霎时被点亮了一样,几乎能让人睁不开眼。
看到浅笑的第一眼,大家都会极为自然地回头来看一眼小月,再看一眼台上的浅笑。
单看相貌,两人有几分相似。
只是浅笑柔婉得不忍直视。生怕这么一惊乍。就将那柔弱地花骨朵吹得落下;小月则是多变。静若处子。动如狡兔。想到小月。朗夜地嘴角噙了笑。眼神也不自觉地瞟回了小月。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大胆地看她。
连台上地浅笑不经意间看到了小月。神色间也流露出一丝震撼。可是她也只是流露了那么一丝震撼。尔后轻启了朱唇:昨夜。今夕
物是。人亦不曾非
合着琵琶如泣如诉。众人正是一派入神迷醉之际。台上地浅笑却忽地停住了琵琶。站起了身子。
蓝宫影最靠近外面。公孙五娘便几乎斜倚在了他身上。自家头牌如此耍大牌。她也没有什么特殊地表示。也跟着众人一起似笑非笑地收回了视线。也有些意犹未尽。
五娘冲着台上的浅笑招了招手,浅笑就这么下来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仿佛已经司空见惯,堂内渐渐又恢复了些尘世间该有的低声喧闹。
浅笑已经徐徐到了小月等人的面前,带来一抹幽香,盈盈立着,朱唇紧抿,看不出是情愿抑或是不情愿,完全就像是一具空灵的木偶。
五娘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浅笑,见过客人,这位是蓝公子,你也见过的。”
“是,娘。”浅笑徐徐一福,眼睛不知是看向了哪里“见过蓝公子。”
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应答,只有蓝宫影跟着模糊不清地应了声“浅笑还是这般不喜与人亲近啊。”
“是啊,”五娘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浅笑这就下去休息吧。”
浅笑盈盈拜别,那缕幽香也跟着她打了个弯似的,让众人又是一些失神。
“那个”小月率先清了清嗓子。
“姑娘有何吩咐?”五娘见了小月,脸上的笑意愈浓,指望着她说出一两句评判。
“我饿了。”小月睁着状似无害的眼,认真答道。
浅笑此时并未走远,虽然从未在乎过别人的评判,但听到这里,脚步还是不禁有些停顿。
只听小月继续无辜道“我们是听说这里也能吃饭才来的,不过五娘盛意难却,又叫了头牌,我也就忍住了,现在歌也听了,美人也看了,真是饿了啊!”最先回应小月的,是闻人的一声轻笑,朗夜也很快不禁勾上了一抹笑,净心和十八都有些不自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相视苦笑而已。
鲍孙五娘有些诧异,很快也娇声笑起来“果真是我的不是,看来我还真是老了,都照顾不到客人的需要了,五娘这就亲自为几位布菜,劳请各位再多等一刻了。”
临走,公孙五娘状似要以手撑蓝宫影一下,却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很有趣。”
待五娘刚走,闻人啪地打开了扇“这头牌也不过如此,说到美人,还应该是小月最美。”
小月还来不及表达羞涩呢,净心先发难了“闻人公子,你怎么能将月主跟青楼头牌女子相比呢?”
“就是,就是。”十八似乎是憋久了,憋慌了,眼下忙不迭地跟在净心后面做应声虫。
闻人不禁一窘,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早知道跟隐来报个备,今日诸事不顺,他就不说话了。这样想着往隐来一看,那家伙居然冲他在笑!又是这个阴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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