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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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样啊。”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家里好像没什么吃的了，给你煮拉面可以吗？” “嗯。”熙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瑞妍家的冰箱，在刚才关上的瞬间，他看到里面除了拉面什么都没有。

    熙辰吃着煮好的拉面，瑞妍坐在他旁边，他看到她在一张废纸上写着23，然后在数字上一层一层的圈着圈，他忽然想起今早在她教案上看到的日期。

    “23号有什么特别吗？”熙辰没有抬头，继续吃着面“除了是校庆日之外。”

    “啊？没有，只是”瑞妍苦恼的说“我们要表演什么节目呢？”

    “您不是会弹钢琴吗！”熙辰瞥了眼客厅一角的白色钢琴“和我合奏吧。”

    “合奏！”

    “您不会不知道我是小提琴高手吧！”熙辰故作失望的说“您不愿意就算了。”

    “不会不会，只不过我好久没弹了。”瑞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是还有段时间吗！多练习练习就行啦！”熙辰放下筷子，拉起身旁的瑞妍，让她坐在钢琴前“在这之前先让我听听您的水平吧。”

    “啊？”瑞妍笑着看向站在身后的熙辰“那好吧，就弹天空之城好了。”

    她的琴声很干净，也很流畅。熙辰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看着她纤细的手指触碰那些黑白相间的琴键，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世上最美的画面。

    一曲很快结束了。

    “怎么样？还过的去吧？”

    “很好。”

    “真的吗？那从明天起就来老师家练习吧。”

    “啊！为什么我也要练习？您自己练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咱们要合奏，总要多练习几次啊！”瑞妍拉着熙辰的胳膊说“就帮老师这次吧！炳啊？”

    “好啦好啦。”熙辰有些无奈。

    “真的！那从明天开始老师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吃拉面！”

    “不吃拉面。”瑞妍开心的笑着，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映着屋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瑞妍收到了熙辰的短信：老师，我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去您家练琴。

    她想了想，回了一条：好 你晚上想吃什么？老师做给你。

    过了一会才收到回复：等我到了再说。

    “尹老师最近很神秘啊？”佑翔看着正打算回短信的尹瑞妍说。

    “啊？有吗？”

    “想好校庆日的节目了吗？”

    “嗯，已经确定了。”

    “是什么？”

    “是秘密”

    “哈真是。”佑翔觉得有些好笑“不会是根本没准备吧？”

    “才不是呢！姜老师就不用操心了。先走了，明天见。”

    瑞妍在家门口的超市买了点五花肉和蔬菜，还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她还特意绕到调料区去买了韩国黄豆酱，然后提着购物袋走出超市。在快到家门口时她看到了站在楼下的熙辰，他的脚边放了两个超大的购物袋。

    “老师，您怎么这么慢啊！”熙辰一边向她挥手一边抱怨。

    “啊！熙辰，你不是”瑞妍走到他面前，看到地上放的两个大袋子，里面全都是食物“这是”

    “先上去再说吧。”

    罢一进屋熙辰就直接拎着袋子走进厨房，他把袋里的食物按照分类整齐的放进冰箱里，昨天还空空的只有拉面的冰箱现在已经完全被塞满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瑞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就这么拿着从超市买来的东西站在一边。

    “老师不累吗？”熙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把它们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您打算做什么给我吃？”

    “味味增汤。”

    “哦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瑞妍连忙摇头“我自己可以。”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她都没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来。

    “味道不错。”

    “什么？”

    熙辰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饭。

    “哦，那个，熙辰啊。”

    “什么事？”

    “那些东西”她侧目看了看冰箱“谢谢你。”

    “您别误会，我是为自己买的。未来一星期都要来这吃饭，我可不想天天吃拉面。”

    “什么？哈说的也是。”瑞妍又恢复了她一贯的笑容。

    “快吃吧！一会还要练琴呢。”

    “好”

    接下来的一周里，熙辰每天放学后都会到瑞妍的公寓去练琴，起初的两天瑞妍给他做了味增汤和烤五花肉，但由于吃不惯韩国料理，所以从第三天开始几乎都是熙辰在做饭。饭后他们一起练习天空之城。其实对于熙辰来说曲子很简单，但因为瑞妍确实很久没弹过了，所以有些地方总是衔接的不太好。

    “明天就演出了，一会咱们再练一遍吧。”

    “不要，老师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已经弹的很好了，不需要再练了。”熙辰边吃饭边说“今天该老师洗碗了。”

    “好，知道了。”

    晚上，送走了熙辰之后，瑞妍又坐到了钢琴前继续弹奏起来。自从妈妈过世之后她就没再碰过琴，只是熙辰不知道，她也没说。

    清晨的阳光浸过窗帘，渗到屋子的每个角落。今天是校庆日，因为要预先走一遍台，所以瑞妍很早就出门了，对于今天的演出她还是很紧张的。来到学校，有好多学生干部已经把礼堂布置的差不多了，她坐在台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如同几年前的那次演出一样。

    “在想什么呢？”

    “洛校长？您怎么在这？演出过会儿才会开始。”

    “我想先过来看看。听说尹老师一会也要上台表演是吗？”

    “是”瑞妍笑了笑说“我会和熙辰合奏。”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啊。”

    “好。”

    “老师，快过来。”熙辰从后台的方向走出来“上场前要先做准备。”说完就拉着瑞妍走了，留下洛毓枫望着他们的背影露出浅浅的耐人寻味的笑容。

    “下面是尹瑞妍老师和高二一班的熙辰同学为大家带来的钢琴与小提琴合奏，合奏的曲目是：天空之城。”

    当他们走上台时，台下有好多女生开始尖叫，一班的男生们也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惊艳目光子着他们的班主任。

    今天的尹瑞妍穿了件淡粉色的小礼服，一双水晶高跟鞋，站在她旁边的熙辰则穿了套纯白的西装，左手的白色小提琴发出阵耀眼的光。

    熙辰将琴斜放在颈窝处，把弓轻搭在琴弦上，向瑞妍的方向点了下头，钢琴声首先响起，然后弦音随之而来。

    坐在第一排的洛毓枫看着熙辰的表演，他还是第一次从熙辰的眼中看到那样的眼光：认真而坚毅。当他把目光移向瑞妍那边时，精致的五官瞬间滞住，眼波中流露出惊喜的色彩。他盯着那抹淡粉似乎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已经印在脑海中长达5年的身影。

    一曲终了，台下马上掌声一片。

    周六早上，佑翔起床时头疼的要命，昨天校庆办的很成功，校长和年级主任拉着一班老师喝到深夜才散。不过尽管喝了很多酒，神经也有些麻痹了，但他还是记得今天和尹茜约好了去扫墓的事。他在浴室用冷水冲了很久的淋浴，想以此来减轻宿醉，然后在镜子前面仔细照了照，确定看不出宿醉的痕迹了才出门。

    当佑翔到达约定地点时尹茜还没来，于是他就近找了家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坐下来慢慢等。经过将近三年的漫长等待，他早已变得淡漠，亦或是更加冰冷。

    9：30分，尹茜准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佑翔透过咖啡厅玻璃看着站在外面因等待而四处张望的尹茜，他心里说不出的悲伤，就仿佛看到了这两年多来的自己，徘徊、等待、期盼终于，他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她眼波中流露出的一丝彷徨。

    佑翔结了账走出咖啡厅，他向尹茜挥了挥手，后者先是惊讶，而后回以浅浅的微笑。两人并肩而行，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安静的走着。

    “毓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怪怪的？”戚学儿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我没事。”毓枫抬手挡掉了学儿的手“你刚才说什么？”

    “爸爸让我们明天回去吃晚饭，顺便商量一下婚事。

    “婚事？你还没和伯父说吗？”毓枫不解的看着戚学儿“学儿，咱们并不是”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最后一次。”学儿深吸了口气说“明天过后我会和家里说清楚的。”

    “嗯，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洛毓枫离开之后，学儿无力的坐在地板上，泪水一滴滴的砸下来。她累了，不管她如何努力也不曾走进他的心，哪怕只是片刻。

    “老板，请问有雏菊吗？”

    “抱歉，都订出去了。”

    “这附近就这么一家花店，还是买别的吧。”佑翔说“妈妈不会计较这个的。”

    “那好，帮我包一束百合吧。”

    他们在妈妈的墓碑前待了一会，尹茜对佑翔说：“你能出去等我吗？我还想和妈妈说几句话。”

    佑翔点点头，默默的离开了。

    尹茜蹲下来，用手抚摩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中女人美丽而恬静，笑容淡淡的挂在嘴角。

    “妈，想我了吗？对不起，这么久不来看你，你怪我吗？”

    她在墓碑前说了好多话，从一开始的抽泣到后来的泣不成声，似过了好久，尹茜才站起身离开，在走到台阶处时，正好与迎面走来的一个手捧雏菊的男子擦肩而过，那一大束雏菊用淡蓝色的纸包裹着，看起来格外扎眼，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

    “怎么，你认识他？”佑翔顺着尹茜的视线望去。

    “不认识，只是看到那束花觉得很奇怪。”

    “是他订了所有的雏菊吧。”

    “也许吧。”尹茜望着佑翔说“谢谢你陪我来看妈妈。”

    “要回去了？住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佑翔给她打了辆车，看车开远了他才离去。这是他们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想象中的吵闹，也没有一方对另一方的责备，平静得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这种感觉让人难过的像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