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着是大错特错,之前或者玛莲莉还对他有一丝不忍,现在他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果然,玛莲莉打断了他的话题,气道:“你知不知道,比尔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你想暗害他的事,而且还有心成全我。”说到这,她声音转冷:“他卑鄙与否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但是,你卑不卑鄙我现在已经完全清楚了!”然后是她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和罗德焦急的呼唤。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了结,没想到那两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居然向我这边来了。
我下意识地想躲,转念一想,又收住了脚。就算我避开了,玛莲莉也会从门口的宫女口中得知我的来到,到时说不定还会认为我故意在暗中偷窥她隐私,与其让她误会,还不如现在就让她看到我,这样反而可以显得自己坦荡无私。
站在原地,我等待着与情敌的见面。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气冲冲的玛莲莉,她大步走到前面,而一个年青男子正跟在她身后拼命解释着什么。这男子身材魁梧,相貌英俊,一头金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光可鉴人,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大海的光泽,绝对是这个世界中的标准美男子。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这个人居然不是罗德,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面的男子。
没等我从这个意外中回过神来,玛莲莉首先发现了我的存在,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她惊呼一声停下了脚步。
那个男子也看到了我,他的脸庞一下子阴沉下来,舍下一旁的玛莲莉,大步向前一跨,站到我面前,身子微弓,一股凌厉的杀气立即直逼过来。感觉到对面沉重如山的压力,我不敢怠慢,催动内息,浑厚的真气流遍全身,凝实的气势随之而生,堪堪将这股压力抵住。
“不要!”眼见形势一触即发,玛莲莉突然插到我们中间“比尔,你不要伤了他!”
其实从对峙时对方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只怕不是对手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不过,大家都把我通过生存之路时显露出的武力水平当成真正实力,所以玛莲莉才会为这个小子的生命安全而担心。
心中突然一动,既然要走,不如就故作误会地与玛莲莉闹翻,这样,在离开时就不会伤到她的心了。
想到哪就做到哪,我冷哼一声,面上立即结了一层寒霜,愤然道:“好,你就护住他一辈子吧!”一扭身,不顾而去。
那小子显然是对此十分高兴,一把扯住想追过来作解释的玛莲莉道:“像这种小气的男人值得你去追吗?”
想不到她的一时情急居然会让我产生“误会”玛莲莉急道:“放开我!”恨恨地甩脱那男子的手,可是,被他这么一阻,我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心知玛莲莉肯定会追过来解释,我箭步如飞,迅速走出了皇宫。她身为公主,想出来肯定不容易,再说了,以她高傲的脾气,也绝拉不下脸跑出来低三下四地向我道歉。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虽说她也会伤心一阵,但总比我弃她而去时伤心欲绝要好得多。只是,不知怎地,我居然隐隐约约地有些遗憾与不舍。
出得宫门,还未上马,一个人突然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并在交身而过之际偷偷冲我挥了下手,亚德斯文!我一惊,他居然跑到这儿来找我,事情肯定有变,我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拉起斗篷隐藏起引人注目的黑发黑眼,随着他七弯八拐地来到平民区一处偏僻的角落。亚德斯文停住脚,指着不远处一个普通民居道:“那个女人就在那里!”
“好,你做得很好,这是你应得的,”我将一袋金币扔到他手中“你先走吧,我若有事会再去找你的。”说着说出了一个联络地点。我可不想在自己办事的时候还有不相干的人在旁边看着,首先想到的事就是把亚德斯文打发走。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币,亚德斯文眉开眼笑,行了个礼,一扭头,沿着屋檐投下的阴影消失在街角。
等亚德斯文走远,我跃下马,走向这栋低矮的建筑。想不到美莲达真的背着我做出一些事来,虽然早有所察,但到了真正要面对这一刻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情紧张。望着面前毫不起眼的房子,我的脚步不由自主沉重起来,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天色已渐渐地暗了下来,这没有照明的街道显得格外昏暗。
内息运转,感觉敏锐起来,远远地,我听到屋门背后有两个呼吸之声,声音轻细,看来身手不错。立即改变方向,我不再走正门,而是沿着屋角绕到房子的侧后方。
侧耳倾听,等走到一处无人设防之处,脚尖一点,我跃入这个屋子的侧院。
身在半空,我发现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杂物,尽是什么木材、农具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它们摇摇欲坠的样子,若是就这么一脚踏进去,肯定引起大面积的倒塌。有这种“机关”在,难怪这里没人把守呢。
这可能会难倒其他人,但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吸一口气,真气流转,脚尖在那些杂物上轻点,整个人就如没有半点重量,虽在其上借力,却不带起任何晃动。没有声响地,我在空中左转右曲,就这么平平稳稳地降落在院风惟一空出来的小路上。
并非我真的没有重量,而是每一步都点在那杂物的平衡点上,而且我对力量的控制也恰到好处,每每在将要超过脚下杂物的承受能力时,感觉到脚尖轻微晃动的我立即转换到其他地方,这等于是让所有的杂物平摊了我的重量,杂物这么多,每一个只需承受极少的力量,自然不会引发崩塌了。不是我自夸,以我对力量控制的自如性和身法的精妙程度,不要说是这些杂物,就算脚下是几根蛛丝,我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在绝不破坏它们的情况下借力降落。
借着庭院内杂物与天色的掩护,展开身法,我悄无声息地欺到正门后两个正专心观察着门外情况的壮汉身后,双手急摆,切在那两人的脖子上。咯咯两声轻响,颈骨折断的两人立即如一滩烂泥般瘫倒下来。扶住两人,将两具尸体无声无息摆到泥地上,我转身向正屋走去。
大敞的屋门后可听到五个人的呼吸声,看来,想进去只余正面交锋的方式了,略一迟疑,我开始加速,准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罢迈出一步,一阵听不真切的男女调笑声从正屋的阁楼上传来。一股热血直冲上头,几乎是下意识的,我高高跃起,脚下一踢,在窗台巨大的爆裂声中,连人带剑撞入阁楼之内。一眼看见的是美莲达正罗衫半解地躺在一个精赤着上身的中年男子怀中,面对对方的轻薄,她一脸娇羞,欲拒还迎。
“啊!”想不到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床上之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叫。那个男子赶紧侧身去摸床边的长剑。
“去死吧!”我红了双眼,神剑出鞘,带起一溜白色的电光直取那男子的心口。
“呛!”两剑交击,迸出一道亮丽的火花。那男子也是高手,居然在这种阵脚不稳的情况下于千钧一发间拔剑架开了我当胸掼来的一剑,只凭这一点便知对方的力量要强于我。不过他是仓促出手,加上我天雷神剑带有电系神力,一接之下他虽拨开了我的长剑,半站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跌回床边,手中之剑更是远远地荡到一边。
身体半侧,用力一旋,原本向外弹开的天雷神剑划了个半弧又带着呼啸的劲风转了回来,而且劲道更盛,平平地再度扫了过去。这是“无极剑法”中借力打力的妙招,我只是借着长剑的走势并略加修正方向,剑中的力量基本来自于对方,根本不必自己用什么力。
没想到已被架开的长剑居然硬生生地扯了回来,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妙招的那男子完全反应不及。他好不容易架开了我那全力一剑,现在还未缓过劲来,眼见长剑急速袭来,亡魂大冒下一个懒驴打滚,贴着地面骨碌碌地翻到一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我的第二击,不过这无奈之举顿将全身软肋都暴露在我的攻击范围内。
我乘胜追击,连跨两步,长剑斜斜地往他心口刺去。他去势已尽,新力未生,狂嗥一声,右手横舞,利剑扫向我腰际,指望来个两败俱伤。
“啊”白光一闪,惨叫声中他的右手已与身体分了家。接着,又一道亮光过后,一股高达数尺的血剑从其喉间飙出,在一阵嘶嘶嘶的出气之声后,他彻底了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楼下传来,显然是底下的守卫听到阁楼上有异动后上来看个究竟。“砰!”的一声,他们破门而入。
此时我杀意正浓,望着这群狂叫着冲上来的大汉,二话不说便持剑迎了上去。从未如此愤怒过,长剑漫天飞舞,眼中只有血一般的颜色,内心深处是纠缠到骨子里的疼痛、无助、悲哀以及无尽的深渊般的漆黑一片。面对袭来的刀剑,我不想避也不愿避,有时甚至故意送到对方刀口之下,痛,很痛,刀剑及体的我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当全身浴血的我清醒过来时,四周不仅没了一个活人,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不剩一个。
转过身来,我大步走到美莲达面前,长剑疾取她咽喉。早知道她控制那帮手下时是利用她迷人的肉体——只凭“艳后”之名便知其一般——不过,那都是她的过去了,我并非斤斤计较的人,既然决定了接受她,也就不会在以前的问题上过多计较。
她从未对我提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她的痛处。我故作不知只是不想掀开她的伤口,是体谅她,而非是不知。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她忘记以前,跟着我重新开始,没想到她并未收心,居然背着我跟那些手下再度勾勾搭搭,这一刻,我出离愤怒!
美莲达本是略显惊惶地望着我,但当我长剑伸出时她反而平静下来,闭上眼,抬起脖子,一脸平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击的到来。
滴血的剑尖凝在美莲达雪白的项间,鲜红的血,如雪的肌肤,红白相映,格外刺眼。望着这张刻骨铭心的脸,望着这张决心相对到老的容颜,我心中五味交承,一剑刺下的决心不知跑到了哪去,持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罢了,罢了!”长叹一声,我收剑便走,无论如何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虽然她背叛了我,但我却狠不下心肠来杀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她去吧,所谓的山盟海誓所谓的石烂海枯都不过是可笑的谎言,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既然她不珍惜我,那我又何必要珍惜她!只是,虽是一个劲劝导自己,却怎么摆脱不了胸中那难受得想哭的感受。
“不要走!”美莲达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了我的腿。
我面无表情,冷喝一声:“放手!”
“不!”她摇着头,泪流满面。
“你放手!”咬牙切齿地,我一字一顿,将脚一抡,想将她甩开。
“啊”她一声尖叫,整个人被我甩到半空又重重地跌到地面上,但却死活不肯松手,只是挣扎着道:“你不要走,你听我解释!”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又一次软下来,第二次甩腿当即胎死腹中。强忍烦躁,我沉声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并不想”她怯生生地道。
“不用多说,你只要解释为什么会背着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刚才的屠杀并未消除我心中的杀意,胸膛中如有一团火在燃烧,我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
美莲达全身一震,脸色苍白得有如一张纸,低下头,握着我的腿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哼!”我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比尔!”美莲达望着我的背影,哀哀地叫了一声,俯身拾起一支长剑,手臂一环,回剑刺进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