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沈飞搓着额头愁肠百结:“还有熟人吗?”
朱鹏猛吸一口,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都死啦!”他喷出一股烟柱,沈飞原地未动,刘洁却下意识地躲了躲。
“呃,抱歉!”朱鹏立即意识到刘洁讨厌吸烟,马上把烟掐了。
刘洁微笑着点点头,算是表示了谢意,如同百花初放般的笑容立即令朱鹏走了神,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不对,赶紧收了回来。
一朵鲜花啊!
可他的神色怎么瞒得过刘洁?她的笑容立时僵住了。
沈飞喃喃地重复:“都死了?”
“嗯!”朱鹏说“你也知道,毕业之后大伙各奔东西,留在县里的本来就少,从感染爆发再到撤到白江,我就没看见一个老同学。这人哪,就是个命。”
“那离开之前,家里都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紧急状态,宵禁,然后预备役集结,再然后大爆发。”朱鹏又叹了一口气“谁也没想到非脑来的这么快,头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街上就多出一群感染者,不少人都当是生化危机,不知道怎么着聚起一帮人要抢警察局,还有的要抢军队。你也知道咱们那儿的驻军是什么部队,结果抢警察局的得手了,抢军队的一个不拉,全让硬机关枪打死了。接着就是搜查、戒严,那几天枪声不断,就没人敢再出门儿。再后来,没几天就撤到这儿来了,我爸,我妈,还有我妹妹,都得了非脑,他们,他们全死了就,就剩下我一个了”朱鹏泣不成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
沈飞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用力地按了按,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家人眼角就一个劲地犯酸,差点跟着掉下泪来。
刘洁吹嘘不已,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才是真的吧,真伤心的时候,比女人哭得还要惊天动地。
好一会儿朱鹏才止住悲声,摘下眼镜擦干泪水,挥着手勉强笑笑:“不提了,为了他们,我也得好好活着。你呢?有什么打算?”他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眼里布满了血丝。
沈飞无言地摇了摇头。
朱鹏突然想起点什么:“对了,你不是和大伙一起撤出来的吧?我负责安排车辆,要是你在,我不可能看不见。”
“我是前两天才从船从海上回来的,就是为了回来找我爸妈再试试看吧,要是真没消息,就去找她的家人!”沈飞一回头,正好和刘洁对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鹏无奈地叹气,故做轻松地说:“真羡慕你们俩,我孤家寡人,别刺激我了。”
沈飞忽然愣住:“微微呢?”微微是朱鹏的女朋友,早就谈婚论嫁。
虽然他已经有了刘洁,可曾经的心上人如今天人两隔,他的心中不免升起满满的惆怅。
朱鹏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不让眼中的泪花流下来:“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