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想到一个计策,一回到六十里梁就召来韩信与张忠,先将黑夫探来的消息一说,接着道:“此时正值秋高气爽、草木皆枯的时节,我准备明日开拔之后,将黑夫这队骑兵隐藏在这里四处,等到匈奴人退回到梁上,放火烧了梁上的这片森林,到时必会烧死不少的匈奴兵。”
韩信对其含笑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上梁观察地形时想到的一个计策。黑夫一听派其前去完成这个立大功的任务,喜的合不拢嘴。张忠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出心中的顾虑。
“将军,匈奴人回到六十里梁,肯定会严密防守,黑夫这一队骑兵如何上梁?既上不了梁,又如何放火?再说,匈奴人见我们则避,肯定对我们的人数兵种了若指掌,突然少了黑夫这一队骑兵,敌人如何不疑?此计只怕不妥。”
李信道:“这个问题好解决!可让黑夫他们轻装隐藏在梁上僻处,待月黑风高之时,再行放火!他们都是骑兵出身,放火后可趁敌人慌乱之时夺马而逃。至于我们缺少的骑兵,可令步兵骑马而行,敌人遥遥看来,不可能发现我们步兵少了一百多人!”
张忠道:“放火第一需要引火之物,第二得趁夜黑之时,第三得靠风助火势。现在我们一无引火之物,二不知起风之时,更重要的是如今已至十五之夜,像今天乌云敝月的天象改日必无,到时黑夜如同白昼,该如何引火?”
“这”这些问题李信还没考虑,经张忠一提,顿觉这个火烧匈奴兵的想法有些欠考虑。想起刚才韩信对他含笑点头,心想韩信或有妙计,问道:“韩先生的看法是否与张忠的相同?”
“不,我赞成将军的意思,能行此火攻之计。”韩信起身一躬道。
黑夫见张忠将李信驳的哑口无言,眼看就要放弃这次能让他立大功的计策,正自懊恼。听到韩信赞成,马上道:“韩先生有何妙计,快说来听听!”
韩信一笑,坐下身来,往火堆上添了一块柴,道:“我这计,对于黑夫兄弟来说有性命之忧,只怕将军不忍让黑夫兄弟来完成此计!”
黑夫见李信黑下脸,知道李信又在担心他有性命之忧,笑道:“将军放心,黑夫也是在战场上滚打十多年的人了,遇到危险要想逃命也是不难!”
李信想想也是,难道怕黑夫出事,一辈子就不让他打艰险之战吗?黑夫既然把生死放在心上,他也就相信黑夫有保全性命的办法,道:“韩先生请讲。”
张忠担心韩信为了邀宠,因而赞成李信的想法,不容韩信开口,急道:“韩先生有引火之物,天时之利吗?若没有,切切不可行此计策!”
“我今日在六十里梁查看一番,发现此处除了树木,多长人高蒿草,此正是燃火之物。夜里敌人警惕性高,到了白天自会松懈,可改为白日放火,烧他个措手不及。至于风吗?张先生没见,自从我们进入河南地,每日都刮北风,我断定放火之日必也刮北风。黑夫他们只需隐藏于六十里梁北面偏僻之处,到时一放火,必会烧得匈奴骑兵焦头烂额、乱成一团,逼其从南面退下山梁与我一战!”
张忠又道:“孙子曰,火攻者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不知我们这次行火攻之计,是火他什么东西,其目的何在?”
韩信道:“张先生好坏的记性,敌一无粮道,二无粮草,三无辎重,四无库房。要烧当然是烧他的军队,他也只有军队可供我们来烧。我的目的是烧他三分之一骑兵,自伤其三分之一骑兵,另三分之一骑兵则被我军剿之。”
张忠道:“既在敌营内部引火,必要形成内外夹击之势。我们只有一千多号人,如何与黑夫他们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待敌人将火扑灭或者如我所愿冲下六十里梁,到时又该如何?”
“借势!”韩信一笑道:“敌人若回六十里梁,必认定后边所跟董翳部与鄣邯部不会再对六十里梁作彻底搜查。我们可将计就计,派马告知董翳部六十里梁已搜索完毕,不见丝毫敌踪。等董翳部刚过六十里梁,而鄣邯部正逼近六十里梁,便是黑夫放火之时。那时,敌人慌乱从梁上冲下来,军不成军队不成队,正值士气低落之时,合两队之利可全歼留守在此的匈奴骑兵。只要全歼了此处匈奴兵,黄河北岸的匈奴兵见计已破,必胆寒而不敢过黄河,河南地将尽落我手。”
张忠想了想,觉得此计确实可行,只是有一事不明,问道:“为何不明告之董翳、鄣邯两部我们有此计策,而要费此一番周折欺骗主将?”
“张先生,你觉得李将军能调动董翳、鄣邯两位主官配合之次火攻之计吗?如能,我们如实告之。如不能,则只能骗之,让其两部卷入这场战斗之中。”
张忠知道如实告诉董翳和鄣邯,两位主官八成会停止不前,派人通知蒙恬,说已发现匈奴主力。等到蒙恬率大军赶来,梁上的一万骑兵估计一看到事也败露早逃得无影无踪。
见韩信与张忠都已赞成这个火攻之计,李信哈哈一笑,道:“自古以来,匈奴人便是有好处便上,没有好处便退,只不过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罢了,哪像我们靠的是兵法取胜。现在他们出了个须卜呼韩,也不知从哪里得来一篇劫粮道的计谋,竟敢对我大军行此计策,却不知我们正是使计谋的祖宗,又碰到你们两个军事大家,简直是自寻死路!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他既前来自寻其辱,我们就要不遗余力的让他得到应该承受的侮辱。黑夫听令,明日开拔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