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博士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一个历经失败和背叛的可怜的男人。
一个爱上了另一个自己的男人。
而现在的我呢?
我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吗?
现在的我,可怜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在深夜的病房中,在爸爸身边胡思乱想的我感觉不太舒服。
握着爸爸的手的我现在只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好像是累到了。
一直担心着方方面面的变化的我,还是没有照顾到全部。
至少,现在的我。仿佛对自己的照顾还是不够。
因为我现在感到很不舒服。
是呀,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了。
我几乎一夜没睡。
在塔托邦,即使再累,忙碌的我也很少是超过半夜12点睡觉的。
这个是澄小姐为我共事的手下定下来的规矩——不许让雾岛晚于22:30睡觉,否则按渎职处理。
澄小姐的命令,在塔托邦没有人敢违背。
但是,在这里,没有澄小姐的监督。没有人敢忤逆我的意愿。
虽然莉莉娅悄悄地劝说了一次
但是我的无动于衷已经明确地让她知道了我的心意。
莉莉娅虽然想像平时在澄小姐面前那样唠叨几句,但是看到我似乎充满了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她还是放弃了。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虽然虚弱,但是还是很皮实的。
大病不犯,小病不断。
这就是我的身体情况的真实写照。
俗话说精壮暴毙,久病延年,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
现在,我需要的是休息。
虽然见到几年不见的爸爸让我感到很兴奋,但是我知道,为了自己的身体,为了以后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自己真的应该休息了。
现在我正在休息。
在灵车上休息。
嗯,我没有死。我只是在出殡。
为奶奶出殡。
成江58年11月19日6:00。
寒冷而带有暗黄色灯光的街道上。我们的灵车正在行进中。
在凛冽的寒风下。我坐在灵车里捧着奶奶的遗像打盹。
这是我难得的休息时间。
这一天的我,实在是太忙了。
还要顾及伯曼国和天成共同体2个小时的时差。
虽然捧着奶奶的遗像打盹的行动真的会被老观点的人指责为不孝。
但是,在车里,谁又敢指责我什么呢?
而其他人又不认识我,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
相信即使真的有奶奶的鬼魂存在,奶奶也会很高兴地让已经忙碌了一天。陪护了爸爸一夜的我好好地在她的遗像旁边休息一下吧。
奶奶活着的时候就是很疼我的
所以,我在灵车里的这一觉睡得很香。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小时。
终于,我们这个由3台商务车组成的车头没有挂黑花,车里的人们也没有戴孝的奇怪的车队驶向了奶奶的尸体停放处——西区殡仪馆。
我们这支显得有些奇怪的车队静静地停在了门口。
3课的特工拿着奶奶的死亡证明和排号单在与殡仪馆门口的科员进行交涉。
在他们交涉的过程中。同样没有戴孝,但是抱着奶奶遗像,坐在车里的我在隔着我的眼镜片远远地观察着那几座冒着黑烟的白色建筑。
这个地方我不是第一次来。
几年前,肖寿的爷爷死的时候,我也和爸爸来过这里。
目睹了肖家的老老少少争夺小老头遗产的那一幕。
记得当时,这里烧死人用的柴油所冒出的黑烟熏得我直恶心。
我忘不了那时的味道。
据说,天北市中心城区市区内只有两个殡仪馆。
一个是这里,另一个是东区殡仪馆。
事实上位于落山区远郊的西区殡仪馆。西区这两个字,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招牌而已吧
设在开山区的东区殡仪馆也是如此。
就像很多人认为天成医科大学天成刑警学院都是设在圣都而不是设在天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