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上前安慰或装作关心一下她的举动都不屑做。
“你、你怎能如此说?这根本不是一码事。”莫羽馨狠咳了几下后终于缓和了不少,气喘得却比方才更为厉害,但好在不咳了。
“那要如何说话?大哥昨晚给了我一件斗篷,你今日便飞也似地奔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意欲何为呢。”
“我、我”莫羽馨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愣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今日莫羽馨去找莫少卿,在等这位大哥回房时,他的丫环提起了斗篷的事,说大少爷昨晚将斗篷拿了出去,定是送给大小姐去了,还问她是否喜欢,因为那斗篷便是用几千两银子买回的白貂皮毛所制。
一听这话莫羽馨便惊住了,反复询问了丫环好几遍后她才搞明白,原来大哥将本要送给自己的礼物给了别人。几日前他就说要送给她一件礼物,她可是盼了很多时日啊。
斗篷没送去她那里,那跑哪去了?莫羽馨脑子嗡嗡的,心一烦乱便再也待不下去,急匆匆地向莫芸溪处奔来,那斗篷是按照自己的身材所缝制,若是没送给她,那有可能是送去了莫芸溪那里。
莫羽馨急匆匆地来,一想到斗篷很可能是在莫芸溪那里,她就觉得特别委屈,明明是给自己备下的东西,结果在她千盼万盼之时,却转眼成了别人的,这令她如何接受?
一路上都在纠结着“自己”的东西很可能便宜了别人,但却没想过在确定这东西真成了别人的之后,她要做什么。因为没想,所以被莫芸溪一问,她立刻便傻住了。
“我明日一早就出阁了,今晚要早作休息,若你没话可说,我可要回房了。”莫芸溪说完就走。
“等等,你让我看一看那件斗篷吧。”莫羽馨眼神幽幽地望着莫芸溪,语气极为压抑。
“那件斗篷已经锁在了箱子里,那么多箱子,它放在哪里我不清楚。”莫芸溪直接拒绝。
“你!那可是我的斗篷呀,我看一看还不行吗?”莫羽馨轻咬贝齿控诉道。
“你说得真好笑,什么是你的?是你的最后怎么成了我的?”莫芸溪厌烦地望着莫羽馨,冷声道“斗篷大哥送给了我,便是我的东西了!那东西的主人名字叫莫、芸、溪,不是你莫、羽、馨!这一点你可要搞清楚了,我的东西要拿与不拿由我作主,跟你没关系,你没资格批评我!若是觉得自己委屈了,那就站在这里哭吧。提醒你一句,记着要哭得伤心点儿,若是哭得不伤心、显得做作的话,没人会同情你的。”
莫芸溪冷嘲热讽地说完后也不管莫羽馨会有何反应,毅然决然地回房,她没时间和这位难缠的大小姐争执。
“二小姐你怎么对大小姐说出这样的话呢?”莫羽馨的丫环抱不平道。
“你是谁?”莫芸溪猛地一转头,冷冷地望向说话的那名丫环“你一个奴才敢堂而皇之地指责主子,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那名想拍主子马屁的丫环被莫芸溪冰冷的眼神一瞪,不自主地打了一记哆嗦,没敢再吱声。
犹在愤愤不平又觉得自己可怜无比的莫羽馨,也被莫芸溪那冷冷一眼惊住了,那一眼的神情和爹爹太过想像,形似神更似。平时莫老爷生气时有多大的威严,莫芸溪刚刚那一眼也沾了个不离十。
这个一向木讷的妹妹怎地突然将爹爹的威严学了个八分像呢?这是何时的事?莫羽馨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中。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天还没亮莫芸溪便被丫头婆子们叫了起来,然后开始被人伺候沐浴、更衣、梳头打扮。
慧姨娘早早便来了,眼睛红红地望着正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婆子上妆的女儿。
莫芸溪想动都动不了,因为被丫头婆子们围住了,上妆的上妆,梳头的梳头。不知过了多久,镜中的小女孩儿已经被妆扮得娇艳无比。她身穿大红喜服,头戴一堆金钗银钗,脸白白的,只有脸颊处被胭脂涂得微红一些,嘴唇被抹得红红的,从头到尾,无一不喜庆。
“溪儿马上就要出门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姨娘说的?”慧姨娘不舍地问。
“今日之后我便不能常伴姨娘膝下了,以后姨娘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我担心。”莫芸溪见慧姨娘难受,她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这时,莫老爷还有刘氏走了进来。
“今日是溪儿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表现得高兴点儿。”莫老爷中气十足地说道。
慧姨娘见莫老爷夫妇来了,赶忙见礼,而后便行至刘氏身后规矩地立着,头都不敢抬,话也没再说一句。
莫芸溪见慧姨娘如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姨娘真是被欺负得紧,在刘氏面前就跟小媳妇似的,话都不敢说。
婆子们将莫芸溪都打扮好了后,领了赏钱便离开了。
“我们先出去吧,时辰不早了,景家迎亲的人马上就到,莫要误了时辰让他们久等。”莫老爷带头走了出去,刘氏跟在其后,慧姨娘犹豫了片刻,抬眼深深地看了莫芸溪一眼,而后一咬牙抬脚迅速出了门。
莫芸溪还想对慧姨娘说些什么,没等开口喜帕便将她的头遮住了,而后小小的身体便被一名有力的婆子背了起来向门外行去。
门外噼里啪啦的暴竹声瞬间响起,莫芸溪伏在婆子的背上,感觉相当不真实,前几天明明还在忙着找工作,怎地现在就赶着去嫁人了?跟做梦似的。
她知道慧姨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慧姨娘过得一向寂寞,现在自己出嫁了,她一个人在莫家不知会寂寞成什么样子。
就在莫芸溪东想西想之时已经被婆子背出了大门,在花轿前被放了下来。她想转身看一看慧姨娘,即使是隔着盖头去“看”也好,哪知她刚要转身就被喜婆阻止住了。
“姑娘,你已出门,不便回头。”喜婆压低声音在莫芸溪耳边说道。
讲究真多,莫芸溪在心里抱怨着,不得已打消了要回头的念头,要入乡随俗嘛。她被喜婆搀扶着上了花轿,刚坐稳,外面的轿夫喊了声“起轿”就被稳稳地抬了起来向前驶去。
刚刚透过喜帕隐隐看到迎亲的人数不少,均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衣服,外面锣鼓声极为响亮,一路上敲敲打打。
自此后她便不再是莫家人,这时,心猛地针扎般疼起来,浓浓的不舍自心中传来。莫芸溪知道身体的本能再一次跳出来作祟了。这颗跳动的心在为慧姨娘而不舍,也许此时慧姨娘的心也如她这般痛吧?也许更甚!
嫁出去的女儿有如泼出去的水,再不舍女儿也是要嫁人的,希望慧姨娘能早日能从嫁女之痛中走出来,重新过回以前那平淡安宁的日子。
去了景家她即将面对何人、何事,他们都好相与吗?是否会欺负她这个代嫁的庶女媳,都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