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双手接过副本家训,转身交给了聂诸:“兄弟。拜托了!”
聂诸顿时全身大震,面现红潮、眼中泪光涌现,若不是白栋快速扶住他,他能当场磕头谢主隆恩!
“这个年代的士啊......总是容易激动。老赢连估计也希望我像聂诸一般吧?真是君家心思如海如江。”
白栋不会做动不动就以身保国的死士,对老秦和嬴渠梁有感情是一回事,若是历史真的发生剧变,老秦要亡国灭种了,他保证会第一个跑路,带上草儿和娘亲,跑得越快越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哪里的黄土不养人呢?不过还是喜欢聂诸这种忠心耿耿的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希望兄弟或者手下能够做到,这是后世带来的坏毛病麽?
“传书已毕,范伯要赶回栎阳了。小子,这一次大军开动,你独领三千军充当后军警戒,是仲公子体贴你,也是对你的考验。你可知道这三千人不是雍都老军,而是训练不到一月的屯兵麽?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君上对魏婴说过的话你也能信?雍都老军是老秦最后的精锐,这次只调动了一万人,半分在上将军和伯公子帐下,你就不用想了。”
“君上岂可如此待我!”
白栋万分悲愤。说是让自己殿后,谁不知道义渠人生下来就长在马背上?就算这个时代无鞍无镫,他们也是最好的弓骑兵!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绕到大军后面打野食,后军才是最危险的啊!
这不是欺负人不懂军事麽?看着这三千人衣甲也算周整,还以为真的是雍都老军呢,若非范伯是个好人,到现在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怪不得那几名领军的千夫主个个贴心,开拔至今都没让自己操过什么心,原来是藏着秘密,怕自己知晓真相后撂挑子不干。如今可好,眼见再有几日就要进入陇东,想回白家庄都不成了,真的想哭啊......
“君上说了,白栋那小子有神鬼手段,粗盐都能在他手中变成让魏婴疯狂的精盐,杜挚这等奸滑能人都对他死心塌地,三千屯兵在他手中必成百战精锐也,寡人十分期待......”
范强眉开眼笑地重复了一遍赢连的话:“小子,范伯其实也很期待。其实这三千屯兵也不算差,训练了足有一个月呢。你看看,他们拿在手里的不是锄头,是真正的武器。”
“范伯,请您回复君上,我很满意这些士兵,都是咱老秦的汉子,莫说还训练了一个月,就算不曾经过训练,也定是能战强兵!这真是太好了。”
“你小子少来这套。阴阳怪气的说话,怕不是出自你的本心吧?上将军和仲公子将至陇东,你可是落后了,若不能迅速赶上,难免要触犯军法,赢姓家训也帮不得你。”
范强叹口气:“别说范伯没有提醒你,我问过几名千夫主,都说你是个宽厚仁慈的好长官,身为副将,却百事不理、任由他们施展,只定下了一个规矩,每日行军不仅要午休,日头一到西山还要休息。似这样一日休息两次,每每还要士兵睡到天明才起,一日才行四十里路!你待下宽厚是好事,却会误了军期,到时上将军就是再喜欢你,也要砍你的脑袋!”
“天气炎热,越是靠近陇东越是如此,军士们又要防备义渠游骑,戈不能离手甲不得离身,若是不能保证休息,会死人的!”
“死人就死人!大军急行死上几百人都是常事,身为大将岂可有妇人之心?”
“小子不想与范伯争,不就是依照上将军指点的时间到达陇东麽?我自有办法让士兵快速行走又不至被热暑伤害,只是要请范伯帮一个小忙。请问范伯,百里之内,可有我老秦的补给之所?”
“有却是有,不过你军中诸物一应具备,到达陇东后自有上将军分派粮食补给,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子只缺一些必须的东西,有了它们,当可一日百里,且令士卒无损。范伯是个从不坑骗小子的大好人,也只有请您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