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恢是有智之人,心思虽说往陈珏那里转了一圈,很快便又回到绘制名臣像的事情上来。一世为臣,若不是心怀叵测阴谋叛变的乱臣贼子,没有不希望能辅佐一代明君万古流芳的。
不过王恢觉得陈珏有心收买人心倒是冤枉了他,陈珏这些日子见刘彻的心气又有些躁动,便琢磨着给他找点事干。
刘彻总想着尊隆皇权,立明堂的事稍显敏感,不如树些名臣的典范来的稳妥——名臣像便是如此,既暗示了任你功封万户侯都要以汉臣留名,又收了天下士人之心。
刘彻的目光转了一圈,笑道:“今日既无大事,众卿不如议议本朝名臣都有谁!”
汉初布衣卿相的排名由臣子们议过呈上来就是,本朝的名臣却是要在天子面前好好商议一番,就是窦婴、卫绾等人一向不怎么计较得失,面上的神色也不由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朝上众臣都是饱经大风大浪的人物,这时候只要自认能和名臣搭上一点边的大臣,一颗颗心都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毛遂自荐的事倒是没人干,宣室殿中稍稍喧闹了一会,窦婴的名字便被放在建元名臣的第一位,位居丞相复有七国之乱的军功在身,窦婴无疑是朝中第一人。
卫绾数朝老臣,老成持重行事稳妥也在其中众臣奏地几人刘彻一一照准。倒是没有像部分人提心吊胆的猜测那样把陈午或陈珏的名字加进去。
陈珏看看时候差不多,朗声道:“臣有提议。”
刘彻笑笑,道:“讲来。”
陈珏道:“臣提议雁门两任太守冯敬、李广。冯太守和李太守常年为大汉守关,忠勇可嘉,犹如国之骐骥,不可不列为名臣。”
刘彻点点头,道:“众卿以为如何?”
冯敬携长子壮烈战死雁门,朝中谁都说不出什么来,但李广征战多年徒有将军之名仍未能因功得封侯。这就值得考虑了。
窦彭祖好不容易想起冯敬之子冯林曾是陈珏部下,正犹豫的工夫,看出天子心意已决的窦婴已经言道:“冯公虽死犹生。臣以为可矣,然则李广”
“李广自少年从军,转战北方边郡数十载,朕以为可以。”刘彻毫不犹豫地说道。
然而朝堂上平日里政见不一的大臣们空前地团结,七嘴八舌地反对起李广来。死为大,没有人往冯敬头上泼水,但李广声名再显赫终究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军功,这样的人都能上,自己封侯数年不是也能上名臣榜?
长乐卫尉程不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是滋味,他当年和李广一样驻守边郡。只不过他入长安任卫尉,几年来威名不显便被人遗忘了,待到反对的声浪越来越高,他才出言道:“臣以为李广堪为名臣,匈奴人进军时行踪莫测,北地各郡驻军重守不重攻,李广近年来出击匈奴时有斩获,已是当世良将。”
程不识先前不舒服,此时却是为老友李广不平起来。刘彻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程卫尉胸襟广阔,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群臣反对地声音一下子哑了火,老好人卫绾施施然地站出来,目不斜视地表示赞同,刘彻见卫绾站在自己这边不由一笑,道:“丞相,吴楚乱时李广也是你这大将军麾下之人,传扬开来亦是佳话。此事就这么定了。”
大朝会在众臣各有打算的心思中结束,刘彻却是心情正好,他最近渐渐地迷上了乾刚独断的快意,这种感觉,任何好事都不了。
窦婴为微皱了眉,忍下心中还存有地几分疑虑,瞥了陈珏一眼,陈珏正在那里同少府陈午一起说笑。仿佛父子俩都不怎么在乎名臣录的事情。
灌夫追上来。大大咧咧地道:“丞相,我看陈珏这小子为人不错。那些整日在朝中高谈阔论的笔吏哪知道我们武人的辛苦。”
窦婴听了他的话却是灵光一闪,天子和陈珏所为种种看似往大汉君臣脸上贴金,实际上是在造势,绘名臣像是收拢人心,看重李广是为了将来伐匈奴,如此一来就全部可以解释的通了。
陈珏啊,窦婴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还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李当户兄弟三人依次坐在陈珏身边,李当户嗨了一声,道:“子瑜,我们兄弟三人真不知如何谢你才好了。”
李广戎马大半生,偏生一直不能得封列侯,李家兄弟嘴上不说,心里也有几分别扭,听说陈珏当日在宣室殿上力陈李广应当位列名臣,李家兄弟已经感激到极点。
“可惜营里不准饮酒,不然我定要好生敬敬子瑜。”李椒遗憾地道。
陈珏听了不由一笑,李广迁了雁门太守后虽说大功没有,小功却是不断“当今陛下爱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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