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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堂犹豫了,不是因为对小女儿念慈的感情不够深,只是月茹这女子却是万万不能留在李家,如此去母留女,若是亲生女儿倒也说得过去,可眼前状况,女儿不是自己的,这不成了抢人家孩子了么。
如此纵然自己不忍与女儿分离,也没有理由把念慈留下来,于情于理也得还给人家亲生父亲啊。
再加上眼前这沉重阳承诺,能保孙先生无恙,又能让港岛上层满意,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么。
主要还是陈少白失踪,李玉堂对自己主持保护孙先生来港的事情,没有多少信心,若是先生在港期间,有所闪失,他可就是国家的罪人了。
史密夫善会察言观色,此时见老友迟疑,便知他已经动心,虽然不信华十二会有两全其美之策,但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老友劝道:
“玉堂,你还考虑什么啊,白天我奉命要封你报馆的时候,你不是还质问我是不是中国人么?怎么轮到你自己牺牲一下,你就不干了啊,为了国家民族,你还考虑什么啊!”
“要知道沉SIR的手段,多少人都挑大拇指,连海盗头子罗三炮都让他干翻了,人家门下两千弟子,一呼百应,他要是主持孙先生到港事宜,必然万无一失!”
月茹在一旁也看出李玉堂心动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后者,咬着嘴唇不停的摇头,那副样子配上其绝美容颜,任谁看了都觉楚楚可怜,必然心中不忍。
可是这堂屋里的人都知道有些事不是不忍心就可以通融的,她和李玉堂这段婚姻是用欺骗得来,这件事于理不合,于法更不合。
半晌,李玉堂长叹一声:“罢了!”
他看向月茹:“老四,你去把念慈的东西收拾一下,既然她亲生父亲找来了,咱们家也不能不讲道理!”
月茹是四姨太,在李府的夫人中排行老四,她听李玉堂如此称呼她,显然是还当她是自己人,先是心中一喜,接着便听李玉堂要让她把念慈还给沉重阳,心里又是一悲。
只是心中纵有不舍,却不知怎地,留住女儿的心思竟没有之前那般强硬了。
她心中想着,许是因为沉重阳现在发达了,自己觉得女儿跟着亲父也不会受苦的缘故吧。
想到亲父,月茹看了一眼李玉堂,他对念慈虽好可毕竟不是亲父,事情掀开便再也没有让女儿留下来的理由了。
而且若真惹怒了沉重阳,他真追究起来,自己逃婚改嫁,还要牵连到李玉堂,不如就听他的吧。
当即眼中带泪微微点头,起身朝楼上自己房间去了。
其实李玉堂早就定下逐她出门之心,只是怕她闹事当着沉重阳和史密夫的面前纠缠不清,这才喊一声‘老四’安她的心。
月茹却不知,她这点头答应下来,如此态度的改变,却更加重了沉重阳、史密夫、李玉堂三人对她自私薄情的看法,后者逐她出家门之心更加坚定了。
等月茹上楼返回房间,消失在三人的视野内,李玉堂这才摆出一副愧疚的表情,拱手道:“沉SIR,你看这事情闹得,我要早知道月茹是您的......,我也绝不能收她入门啊!”
华十二对这个倒不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来的时候月茹早就跑了,之前见都没见过,跟他毛关系都没有,绿也是前身沉重阳被绿。
当即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这件事说起来和李老板关系不大!”
李玉堂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当了接盘侠,而且还犯法了,这里子、面子、人,都丢了,郁闷的要死。
“算了,不提这件事了,刚才沉SIR说有万全之策,能保孙先生平安,也能让港府不追求,此时能不能详细说说!”
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气哼哼看向史密夫:“你个假洋鬼子就不要听了!”
史密夫都气冒烟了,刚才我白扶着你了,他两撇胡子一翘,用公鸭嗓抗议道:“我也是中国人啊,你还怕我去告密不成!”
李玉堂撇过头去,哼道:“那谁知道,你都要封我报馆了!”
一句话把史密夫气的够呛:“我不去封也有别人去啊,要换个印度阿三去封你报馆,你以为只是破坏机器那么简单么,你那报馆要不扇动百姓,搞什么游行,上面又怎么会给警队施加压力,非要封你报馆呢!”
华十二点了点头,插嘴道:“其实这一点我也不理解,我们警方收到消息,孙先生来港是为了同盟会会盟,以确定在大清各省起义的事情!”
“这种事情向来是越隐秘越好,同样也越是安全,可为什么种花家日报还要大力宣传孙先生来港的消息呢呢,难道不知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吗?”
史密夫一拍桌子:“照啊,就是这个道理,我也想不通你们那是什么操作嘛!”
李玉堂额头见汗,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不通,只是少白说是为了振奋人心,为了激励革命志士,为了让更多的人团结起来,还有为了明年、后年、大后年的起义造势......”
他越说声音越发虚,史密夫都在一旁摇头失笑。
华十二嘴角实在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是真看不懂这谜一样的操作:“可能是我没有政治头脑吧,我就问一下哈,咱们脚下现在是日不落管辖,要振奋人心,要激励革命志士,那这应该去大清国的地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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