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算盘,我无奈地扯扯嘴角,总算是明白了。
但。我感觉九渊是想把我体内的千墨给劈得魂飞魄散,然而千墨不就是我吗?我的魂魄如果魂飞魄散了,我难道还能活下来?难道九渊怀疑我不是千墨,千墨只是借居在我体内?
想到这个可能,我竟然很欣喜。
我不愿意做千墨,也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心念不再受控制,只要我能好好地做青竹,我愿意让九渊暂时防备着。
女人都是心软的,刚才听到阴差说我永远是他们一殿阎王的夫人时,其实我心里就已经甜出了蜜。九渊虽然没什么情调,可偶尔冒出来的甜言蜜语还是很窝心的。我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解风情,如果他真的愿意为了我变温柔一些。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阴差叫长生,我后来才知道九渊只留了他一个在身边保护我,是因为这个长生不仅活了很多年,本事也算是阴间一殿里最为厉害的一个。
曲诃直接把我带去了盗爷家,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很大的一个宅子,看着就跟老地主似的。里面张灯结彩到处都贴了刺眼的红“囍”字,看得出来。他们昨天就在布置了。
曲诃和长生不能见光,只能找了活人附身,我在盗爷家门口徘徊了很久都进不去,一方面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一方面又非常冲动地想进去把九渊揪出来。
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怀疑长生,九渊明明留了他保护我,为什么他没有尽力阻拦我过来,反而陪着我一起过来了呢?
当时我跟曲诃都各自怀着心思,他想抢新娘,我想抢新郎,加上他脑子本来就直来直去的,所以我们谁都没有怀疑。
我本来以为九渊回来是跟盗爷他们说清楚跟我的关系,会取消跟胡慧娟的婚礼,可是看到眼前到处都红艳艳的,我的心真的像是被刀生生地劈成了两瓣。
心在滴血,滴得厉害。
以九渊的性格,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他肯定不会委屈求全。
当然,他当初睡我确实是迫于无奈,对我负责也是迫于无奈产生的后果。这一点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他如果自己不喜欢胡慧娟,应该不会同意娶吧?
所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被胁迫了,他身上肯定出了什么事。
他这么厉害。他的师父应该也很厉害,说不定盗爷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让他不得不屈从。
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九渊结这个婚。不能让他被胁迫,我得救他。
我跟曲诃商量了对策,他说九家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胡慧娟是盗爷弟弟的唯一女徒弟。家里相当有背景,所以我们俩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半道上想法子。
我第一次干抢婚的事,又激动又兴奋,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我居然要把自己老公从别人的婚车上抢过来,想想都觉得可悲。
想想前两天九渊对我那么好,我突然觉得他可能早就有预谋了,说不定一早就决定好跟胡慧娟结婚了。因为对我有愧疚,所以才会突然变得那么好。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他带我从弱水镇离开的时候还不那样,难道那晚九风又偷偷跟着我们回半庙村跟他说了什么?确实有这个可能,因为回家后我就忙着收拾家里的灰尘什么的,并没有一直跟他在一起,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跟九风来一场谈话。
我越想越气,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九渊。
他满头的白发随意地束在了背后,身上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白袍,而时换成了白衬衫加深色西装裤。笔挺的身材将那身衣服很饱满地撑开,特别好看,比电视里的男模还要有看头。
晨光中的他,容颜冷峻地像一块冰雕,我跟着曲诃他们躲在远处的墙角后,看得眼睛直泛酸。
他这样子,看着也不像是被强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