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麻将惹的祸

活不离，还大打出手，弄得“金丝猴”脸上、胳膊腿上到处是伤。“金丝猴”每当见丈夫要发疯时便赶紧叫街坊邻居来人，省得自己吃大亏。就这样，本来赵斌开始有意识疏远“金丝猴”了，可“金丝猴”与丈夫几乎天天要打架，赵斌几乎天天要来劝架。他们刚刚断了的线又被接上了。

    赵斌每次来劝架，都讲很多道理，这些道理大多是针对“金丝猴”的男人的。时间长了“金丝猴”觉得赵斌最理解自己了，自己的丈夫虽然与自己同床了十几年，他根本不懂自己的心。“金丝猴”对赵斌有了更特殊的感情，与丈夫理论时也时常把赵斌的话挂在嘴边，，这一下更激起了她丈夫的火气。一次赵斌刚刚到了“金丝猴”家“金丝猴”的丈夫马上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我走，这个家让给你们俩！”赵斌非常尴尬，下定决心再也不来“金丝猴”家了。为这事“金丝猴”给赵斌发了好几次短信，歉意地说：“我们伤害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有时间还要常来坐坐。”

    “金丝猴”终于离了婚，只是那男人经常来闹腾，吓得“金丝猴”日夜提心吊胆，生怕发生血光之灾。邻里们也多少有些害怕“金丝猴”只好紧锁房门。没有办法“金丝猴”遇上急事或感到不安全的时候还是叫赵斌一家子过去陪她和她的女儿。因为她觉得在这帮麻友中，赵斌是最义气的一个。

    对赵斌的做法，刘英多少有些不满意，有时小心翼翼地劝赵斌少到“金丝猴”那里去。可赵斌说“那孤儿寡母的，整天担惊害怕，多让人可怜啊！人家有困难帮助帮助算什么？”听到这里，刘英无言以对了。

    随着时间的磨合，那男人也死了心，不再来捣乱。“金丝猴”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金丝猴”开始约麻友们晚上到她家搓麻，赵斌每晚必到。刘英终于无法忍耐了，气愤地对赵斌说：“天天往人家那里跑，孤男寡女的整天在一起，这成什么了？”每当听到这话，气得赵斌就几天不理刘英。从这以后赵斌与刘英冷战的密度加大了，时间拉长了，特别是赵斌对刘英的脸色越来越冰冷了。

    冷战是多么的可怕，刘英寒噤地想到：上次的冷战是自己挑起的，自己说收手两个人便都收了手。可这次的冷战是赵斌挑起的，自己怎么努力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赵斌真的不喜欢我了，真的要和“金丝猴”好？她又不禁拿自己与“金丝猴”比较起来：“金丝猴”有文化，有地位，还有稳定的高收入，可从年龄上赵斌小“金丝猴”五六岁，这很不般配；在气质上“金丝猴”也是远远不如自己。想到这里，刘英还是有了一丝安慰。

    四

    经过一个冬天的冷战，赵斌自己渐渐觉得对不住妻子，不该让妻子孤独，不该让妻子寂寞，更不该让妻子一个人寒冷。另外，从“金丝猴”的眼神看，对自己确实有一种过分的体贴，有一份过分的关注。与这样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一起，确实很危险。但赵斌又不忍心伤害她，便逐渐减少了来麻将的次数。由于几次凑不全人“金丝猴”的家里逐渐萧条下来。

    闲暇无事的赵斌为了结束与妻子的冷战生活，主动与妻子交流，并开始学做一些家务事，这一下可高兴坏了刘英。刘英也吸取从前的教训，对赵斌格外体贴。一个温暖如初的家庭开始了新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赵斌突然接到“金丝猴”打来的电话：“她女儿病了，要赵斌帮助送到北京的大医院去。”“金丝猴”带着哭腔，很是让人同情。赵斌略一犹豫，觉得这一段疏远了她，这次帮个忙，也算是做个补偿吧，于是当即答应了她。刘英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面沉似水。

    他们早早到了北京，上午很快就为“金丝猴”的女儿看完了病，两人紧紧绷着的心总算松弛下来。“帮人帮到底，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娘儿俩玩一玩。”“金丝猴”喜出望外，过去与前夫婚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这样浪漫过。雨后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高楼大厦一尘不染。“金丝猴”一行三人悠闲在大街上真的非常惬意，非常温馨，就像一家三口，享受着其乐融融的美好，虽然这是短暂的，甚至是虚拟的，可越短暂越令人珍惜，越虚拟越令人遐想。

    从这以后“金丝猴”每天死活缠着赵斌去她家来麻将，赵斌虽然感到这样做会对家庭的和谐一定带来冲击，也感到“金丝猴”在有意亲近他，可他还是禁不住麻将的诱惑，每天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如期而至的场所。

    赵斌的行为终于冲破了刘英的忍耐，刘英鼓足了力量打电话给“金丝猴”劝他不要破坏自己的家庭，抢夺自己的丈夫，继而又和赵斌摊了牌，要么离婚，要么就让赵斌离开“金丝猴”刘英的行为也冲破了赵斌保持尊严的底线，赵斌愤怒了，不光觉得刘英冤枉了自己，更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特别是伤害了“金丝猴”于是气急败坏地说：“你说我跟她好我就跟她好，与你离了婚就与她结婚！”赵斌硬着心肠说出这样的话后虽然有一丝后悔，可刘英早已痛彻心底，根本没有察觉赵斌的心理变化。麻将终于让两人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谦让，甚至失去了信任，失去了婚姻的重要基础。

    五

    夏天的夜晚，华灯碍月，霓虹闪烁下的人行道上，一对对散步的男女为小城增添了许多和谐和亮丽。而赵斌与刘英一年来的打打和和，让刘英精疲力尽，失魂落魄。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孤独，寂寞，无聊，无绪，到处是压抑和沉闷。透过窗子，看看“金丝猴”的家，灯火通明，几位麻友正拉着架式，热火朝天地出牌，有说有笑。她倍感孤独，倍感冷清，也倍感无奈，满脸透着忧伤，一幅凄凄惨惨的样子。她想：丈夫与“金丝猴”越走越近，而和她却渐行渐远，对自己不闻、不问、不理、不解，自己和女儿才成了真正的孤儿寡母！

    她恨死了“金丝猴”！是“金丝猴”在不要脸地勾引自己的丈夫，是“金丝猴”恶毒地破坏着自己的家庭，是“金丝猴”在凶狠地抢夺自己的幸福。刘英真恨不得踹她、咬她，当着众人的面抽这个臭不要脸的耳光。可自己又有什么证据，想到这里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在那里。

    刘英满脑子不是丈夫就是“金丝猴”夜夜为这睡不着觉，整日头昏脑胀，无精打采，干起活来丢三忘四。无奈，只得辞掉了厂里的工作，整天孤零零地守在家里。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感情的折磨了，就把自己的情况向别人诉说了出来。

    好心的人们怀着对赵斌家庭的关爱，怀着对刘英的理解和同情劝说赵斌时，赵斌却理直气壮地说：“孤男寡女怎么了，我们什么都没有，这都是传统偏见，我该去还要去，谁也管不了。”赵斌平时是和和霭霭的谦谦君子，也是极要面子汉子，即使心服口也不服。

    赵斌冷漠地拒绝了别人的善意，对刘英更是极大的不满：“以后不要把家里的事向外人乱捅！要再这样，我明天就和她去住！”赵斌对妻子的语调是那样的冰冷和无情，面色是那样的难看和可怕。

    刘英打了一个寒噤，结婚十几年来，她还没有见过赵斌这般的凶样。“我们真的应该结束了！”她无比悲哀，真想吞下一瓶安眠药，看看赵斌在意不在意，着急不着急，十几年的情分还剩下几分？想到这里，她的腮旁挂了盈盈泪珠。

    正月初一的清早，小城沉浸在一片沸腾的鞭炮声中。人们燃过鞭炮、吃过饺子便互相拜年了。

    赵斌与刘英夫妻俩和别人一样，穿得整整齐齐，走了一户又一户。人们见他们和好如初的样子比过年还高兴，不停地向他们说着祝福的话语。然而半个月以后，人们再也看不到赵斌的影子了。原来他们在正月十五以前就办了离婚协议。离了婚的赵斌觉得没脸再见这个院里的人，便搬到别处租房住了。听说赵斌把房子给了刘英，并嘱咐自己的亲友为刘英找一份理想些的工作，因为他觉得做了对不起刘英的事。

    赵斌没有和“金丝猴”结婚，说与她结婚是气话。他要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清白。男人和女人一样注重自己的声誉，注重自己的清白，同时还背着“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骨气，尽管这骨气的代价太大了，大得破碎了一个家，且永远都不会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