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

    很多人在问这个问题，没有结果。

    每次有人向我提起那个只能说一次的字时，我就会仓促地逃离。下次再见面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眼中有无法躲闪的恍惚迷离。

    在五月的最后一天再次被提起。心是疼痛的。缘起于安妮宝贝的一段文字。

    听很久以前的那首老歌。杨采妮的声音沙哑纯粹。

    忘了为什么想痛苦一场，你给的理由听来都牵强。说服不了我，只好继续假装。几乎要承认对感情失望，但你一靠近又想要原谅我笑着流泪把快乐留在脸上，不让你感到谁变得心慌。所有关于爱你的迷惘，都让我一个人尝。

    天性是个怯懦又坚持的人。不会对人轻言心底的感觉。

    一天深夜里，一个男孩子在网上忽然对我说出那个字。已经被人玷污了多次的神圣的字。并让我在夜晚十二点之前作出决定。他说，否则第二天就会是完全不同的场景了。

    为什么。我问。他说，需要吗？

    是的。爱并不需要理由。那么不爱也同样。因为没有爱所以不爱。

    爱仅仅只是一种内心的感觉。那么好，你就把这份感情永远深埋在心底。在确定能给予我幸福之前永远不要说出来。尤其是在我的面前。

    我无法跟他继续谈论下去。他根本还只是个孩子。他无法明白我为何如此无情，至少现在不会。

    当你明白了什么是舍生取义再来同我谈爱吧。这是多年前一个男孩子对我说过的话。那个初夏的夜晚我泪流满怀。这个夏天，深夜。几乎的同样的对话重现。那次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异性说爱，这次正好相反。多么富有戏剧色彩。

    岁月流转，那个男孩子的幸福与否早已和我无关，后来只听说他认识了一个美丽淳朴的女孩，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我也没再见到那个对我说爱的男孩子。也许他在心里已经作出了另外一种选择。我并不后悔自己的最后放弃。

    我们只见过少数几面。在一次聚会中认识。当时他站在人群中间说，有同一个城市的人吗？听到熟悉的名字我应答，我是。他看着我，温和地微笑。在陌生的城市的街头，我们在夜风之中走了很多路，但彼此没谈很多的话。

    他来我家时我们坐在一起上网，浏览一些精彩网站，彼此经常光顾的bbs。然后告别的时候我和他说再见。在一起时的空气有些暧昧。电脑在我的房间里。还有情人般的微笑。

    他还说，至少我现在是爱你的。但以后就不知道了。我不能保证永远。我微笑，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孤独和苍白。这就是了。

    我告诉他，如果我是一个那么容易就作出选择的女孩。现在就不会仍然孤身一人在网络上面流浪。天生不相信承诺。永远只是一份无法企及无法抵达的承诺。所以我依然坚持。

    人们总是在相爱时彼此信誓旦旦，海誓山盟，我们要永远相爱。但一朝情缘错落，爱至尽头，便不会有人兑现自己曾经承诺过的永远二字。只淡淡的一句：缘分已尽，便将过去的种种抹杀。简单至极。

    安妮说，永远不要对别人轻易地提起爱或喜欢。除非你是持游戏态度。

    因为有些感情，它们深藏在我们的心里。只有沉默才能体现我们对它的尊敬。而且唯一能证明它的方式。只能是付出。

    所以，如果再有人对我说：我永远爱你。那么我只把它当作一句话，而无关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