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断腿砍去。没有趁手的东西,也只能将就了。
砍刀下去之后,砍下一个大大的口子,乌黑的血哗哗地流出来,已经濡湿了床上铺着的一层雪白的床单。锄药和耕草两个一人一边,扶着病人的身子,见此情景,早就吓得脸色雪白,浑身颤抖。要不是筱蓉若无其事,他们两个几乎就要夺门而逃了。
而青萝和绿萝两个人就在筱蓉身边打下手,见了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已经浑身瘫软,倚在床边不能动弹了。
砍断了那条伤腿,筱蓉伸手过去要止血钳和纱布。手伸出去半天也没见到东西,不由惊讶地抬头看去,就见青萝绿萝两个已经面无人色了。
这才明白原来她们害怕呢。无奈地直了直酸痛的腰身,待要自己过去拿过来。
云书岳在一旁察言观色,再加上那次给他父王动手术的时候他在一边看着,这时候也知道筱蓉想要什么了。忙一个箭步跳过去,拿了止血钳和纱布就递给了筱蓉。
筱蓉惊讶之余,也没说什么。他则满脸露出笑容,安心地守在了一边候着传递东西。
筱蓉在转身的那一刻。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洗过手了没?”
云书岳咧嘴一笑,也小声回道:“放心吧,我晓得规矩,早洗过了。”
原来,他等得就是这一刻。自己进来的那时候,就快速地把手在盐水盆里泡了泡。
筱蓉无语,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止血。用盐水一遍又一遍地清理。不多时,屋里几个盐水盆子都变成了血红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青萝和绿萝两个几乎快要作呕,就连锄药耕草两个也支撑不住。用手捂住嘴。
筱蓉一看这阵势不大好,忙让他们退到角落里。这几个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满屋里都是血水盆子。也得有人往外倒啊。还得从厨房里往里端进来干净的盐水来。
转头望了望张忠义和云书岳两个,筱蓉不再客气,沉声命道:“你们也看到情形了,眼下也只能你们两个帮我了。”
张忠义则卷了衣袖过来,“姑娘需要我们做什么?”
筱蓉则点了点地上用过的盐水盆子。“把这些倒掉,再换干净的来。”
张忠义和云书岳两个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端了盆子就出去了。
屋子里的血腥味淡了些,筱蓉低下头检查了一遍伤口,开始缝合起来。
先前还以为青萝、绿萝两个能替替她。如今看来这已经是奢望了,这两个丫头吓得看都不敢看。有心想让她们出去待一会儿,可想想还是咬牙没出声:当初她在医学院的时候。第一次看到死人也是吓得腿肚子打转的。现在就算是把她扔在死人堆里也不会有那种可怖的感觉了。
胆子都是锻炼出来的,这两个丫头是可塑之才,将来还有好多用得着她们的地方呢。
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进出了两趟,就把屋里收拾干净了,温热的浓盐水也端进来了。这一次。两个人都净了手,堂而皇之地守在筱蓉身边。好等着打下手。
渐渐地上了黑影,屋里的光线暗了起来。黄芪早就拿来一大把的蜡烛,可是不敢上前点着。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倒是有眼色,接过来就点燃了,屋子里,顿时亮起来。
由于各个方位都有烛台,光线非常强烈,还没有影子,十分便于手术。
筱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低下头去缝合。
莫名地,云书岳心里有丝心疼,假装和张忠义说话:“为何要各个方向都点蜡?”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张忠义没好气,硬是搡了一句。气得云书岳伸出拳头对着他比划了一下。
一直到了深夜,才算是把这人的伤口给处理好。
筱蓉一直弯着身子,好不容易才直起来,只觉得浑身的骨架都要散了,一直起身子就听见骨骼咯咯地响。
她扶住床头勉强站着了,招手叫过锄药耕草两个吩咐:“你们两个今夜就守在这儿吧,一有什么动静就及时告诉我。”
又让青萝和绿萝两个下去歇了,这才挪动着脚步到了桌子前。黄芪早端了一碗鸡汤候着了,见机忙上前递给筱蓉。
筱蓉累得气都喘不过来,哪里还有精神喝这个?往外推了推,有气无力地说道:“先放这儿吧,我歇会儿。”
就要站起身来往外走,谁知道腿站得久了压根儿就不听使唤了,身子一个踉跄就要倒下去,幸好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才让她“幸免于难”。
艰难地扭头看去,却见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一边一个,每人都伸了一只手,正扶着她。怪道觉得有两只手呢,原来不偏不倚的,这两个家伙都伸了一只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