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贵没想到素素爹没小子是个痛处,他脸唰一下拉下来了,对李德贵说:“你是专门跑过来刺激我们了吧?你有小子有理了?我家闺女臭在家里嫁不出去了?亏你还说自己家是诗书之家呢,我看你这个老汉就不咋得,背后使坏,让你小子哄骗我家闺女,说话还这么气粗呢?”
看到亲家俩呛起嘴来了,万华叔急忙和稀泥,两方劝解着,说双方理解偏了,让儿女们听见笑话呀,其实都是一个心思,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大人们应该听取一下儿女们的意见,不能以偏概全,万华叔使尽浑身解数,搜尽好词哄着素素爹妈,生怕人家再生出端倪来,也拉扯着李德贵的衣袖让他少说几句,没有这么生拉硬拽来办事的。
素婵听说子平爹过来了,抱着孩子过来打招呼,她一进来看见爹妈拉着脸,子平爹闷头抽烟,心里就感觉到不怎么对劲了,便过来先和李德贵和万华叔打了招呼,做了自我介绍,李德贵连忙站起来对素婵说:“闺女呀,大爷心里感激你呀,这些年来,你对我家有恩情呐,我都不知道咋回报哇。”说完掏出二百元就往素婵怀里的孩子身上塞钱,吓得孩子差点哭出来,素婵推让着急得不要,抱着孩子拉着她娘回到西屋,放下孩子让她自己玩,然后问她娘是咋回事?
素婵娘忿忿的说:“这李老头真不知道好赖,登鼻子上脸,给脸不上面,这事还撵过来追问呢,就要让素素和子平结婚办事呢,这不和你爹杠起嘴来了?”
素婵想了想,然后让她娘哄住孩子,她径直来到子平屋里,对李德贵说:“大爷,你家里的人就你最后一个来大同了,大娘和金玲、子林哥、子安都先来过了,你们想看那里?子平挺忙的,我让我家男人高润福领着你们逛逛去?”
李德贵看见素婵过来说话,急忙掐熄了烟说:“这不是农闲了,在家里盘算呢,想趁着你大娘身体还能支撑几天,琢磨着给子平和素素办事呢,听说你爹妈来这里不回老家了,我和万华过来探探口,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周边三里五村的人都知道,我来一是看看子平的摊场到底是啥回事?二是趁我还能行能动,尽力的帮衬着小子们安家完婚,这也是大爷生平的任务呀。”
素婵爹接过嘴来说:“你的任务是按你的想法来的,也没问我们咋想的?子平还没过我们的考察期呢,闺女嫁才比小子娶费心呢,闺女嫁人是赌输赢,小子娶可就不一样了。”
“亲家,不是这么个理,小子娶也是要找好闺女呢,门风可重要呢,娶不好媳妇,门风就坏了。”李德贵接茬说着。
看着这亲家俩不停的辩理,素婵便正色的说:“子平和素素在我这里有几年了,他俩的事我拿个主意吧,你们大人就不要插手了,如果他俩真的情投意合,顺理成章的年底完婚,如果争吵不停,就中途毁约,算没事。反正你们也就是做个当大的本分,别的也拿不了大砣。说上半天也定不了事,大爷,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子平的家业也有我们姐妹的份儿,但也不能抢你的小子,子平也不会给我爹当老儿子,我看你们呐,就是在家闲在的,以后想过来看看就随时过来,不想过来就等着音讯。我爹妈不回老家了,你们也别多心,他们我照顾着呢,不会给子平他们添乱添负担。”
素婵是个干事的人,这一顿两面说合,愣是使李德贵说不出来啥来,心里本来就对人家素婵有亏情,加上人家说的合情理,还让人家戳中小心思,李德贵便点着头不说话了。万华叔翘着拇指夸赞着素婵的干脆利索,办事精炼,素婵爹见素婵像是为自己做了主,高兴的心里暗笑着,竟然自己掏出烟来点火抽着,没有给李德贵和万华上烟。
素婵喊过子平和素素来,安顿着李德贵的行程,照例晚上她请客,明天让子平带着他爹和万华叔去云岗石窟,悬空寺游览,然后让他们回去。素婵像个王熙凤一样的安排着事务,李德贵看着子平信服的样子,不由的心里又打起鼓来。晚上,素婵安排了一家环境很好的饭店,把一大家人请到一起,照常礼数一顿大餐接待。素婵爹自负的回应着李德贵的敬酒,不一会儿带着醉态又手舞足蹈的说教起来了,说李德贵在心里小瞧了他,做为亲家,不顾及情面,李德贵只好做了赔情,心想着,你再咋说,我看子平能配的过你家闺女的,子平这个摊场不少哇,怪不得素婵说年底有戏呢。想到这,李德贵打消了疑虑,低头迷着眼悄悄的笑了。
子平带着他爹和万华叔用一整天就浏览了整个云岗石窟和悬空寺,老哥俩感慨着老祖先留下的传世遗产,对于他们当农民的这一生,有幸能看到这世界遗产太荣幸了。尽管当年出过口外,面对过荒漠沙野,却没有见过这雕工石刻,子平也觉得在父亲老迈之年能来观瞻这惊奇之迹,为自己尽一份孝心而欣慰着。李德贵对子平说:“儿呀,过去爹小看你,老担心你,现在来了,看了你的生意场面,还行,不过,还是那句话,人不能飘着走,要走的稳当些,咱是农民,亲土才能生根。不是爹说闲话,你当家就得有自己的大主意,不能听取别人的瞎指挥说教,我看呐,素素姐妹俩可不是省油的灯。”
“德贵,咱们老了,老黄历用不着了,女人们操家里的心是正操,要是对别的人和事操心了,那就出差错了。”万华叔慢悠悠的对李德贵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