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西偏,到了下午二点半了,那些围堵政府的职工们有人悄悄的走了,慢慢的也就剩下二十来个人了,在挂车车厢里坐着的人也是筋疲力尽了,有点坐卧不宁的样子,焦急的看着四周有没有注意他们的人。
孙厂长看着乔局长,问乔局长是不是上前劝阻他们回厂子里谈,乔局长说先等等吧,现在职工们的情绪还不稳,如果上前容易激化,等他们过来和咱们说吧。孙厂长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乔局长,似乎不大相信乔局长的话,子安想到这和古代的《曹刿论战》有点相似。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些早已等候的不耐烦的职工们不再听车上那些人的谩骂径直走了,大挂车上也就四五个人了。那几个人相互在嘀咕着什么,不一会儿,朝乔局长他们站着的方向走过来两个职工。他们问乔局长:“领导,你们还管不管了?不管我们就直接开进市里去了,政府的门也不让进,你们当家人也不管,逼的我们造反呀?”
乔局长直截了当的对他们说:“你们采取这种信访方式太极端,走那里也行不通,你们情况不明了,就采取封堵政府来制造社会影响反映诉求,不够理智,我建议你们撤离现场,回到厂子我们坐下来谈,职代会上你们不直接说,就用猜测来对话,这样不利于解决问题。”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被乔局长这几句话说的没词了,又返回去和他们的人说去了。乔局长说:“孙厂长你先在等着他们,我们先走,一定要让挂车开离政府大门口,回到厂子让他们说个方案,我们通过厂子职代会商议一下。”孙厂长点了点头,乔局长带着子安他们撤离了现场。
乔局长带着子安等工作人员回到机关,开了一会儿会,主要是加强接访和处置事宜,这时水泥厂打过电话,希望乔局长去厂子里协助厂子做职工思想和稳控工作。乔局长把手头里的文件和需要向上级汇报的材料让子安他们近快办理,便前去水泥厂了。
子安忙乎了一晚上,整理好相关材料,在办公室简单睡了一觉,早起时觉得肚子空荡荡的,昨天一整天也没吃上个整顿饭,便信步走到机关门口小吃铺吃早点,小吃铺上吃早点的人真不少,老板俩口子忙乎的厉害。子安找了个边角坐下来,要了点老豆腐和油条,在等待中间,抬头看见昨天那个用手指子安胸口的水泥厂子工人,他已经吃过早点,站起身来用纸巾抹擦着双手,张嘴问老板早点多少钱?早点老板说二块,早点老板张着搓面的手希望他能递给他钱,不料这人把钱扔在凳子上,对老板说:“给你扔桌子上了。”早点小老板说:“大哥,别扔啊,一分钱也是钱啊。”这人非常生气,竟然站在早点铺子里大声叫嚷开了,旁边吃早点的人都看着这个工人,这个人竟然激动的说了老半天,看见人们都用鄙视的眼光在看着他,觉得无趣才转身走了,吃早点的人们议论这个人的长短,子安才理解这个人昨天为什么那样激动了,原来是这样一个龌龊之人。
……
塞北的九月,秋高气爽,清爽的风,瓦蓝的天空,让人心神为之兴奋。地处市区郊区的电视大学,有近三千多的学生,早晚很热闹。傍晚和秋日夕阳下,亚娟坐在操场的观操台上正凝视美丽的落日,她在遐想着生活的亮丽多彩。
亚娟当年从市财经学校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参加工作二年后又到电大读为期二年的成人班。她对自己重复的上学路觉得有点可笑,心想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读到一定程度再参加工作呢,原来就想在县城按部就班的上完学参加工作再恋爱成家呢。现在倒过来走的这种路,她踏入这所学校,看到类似她的情况有近百人,也就不觉得自己是个特殊学生了。
学校的生活是三点一线,早操,全天上课,晚上晚自习后回宿舍休息。最快乐的事就是回到宿舍里夜聊,六个大女生家长里短、各种社会趣闻讨论的很热闹,齐晓梅是宿舍长,相比之下显得认真严肃些,到了快夜间十二点时,她就拉着脸让大家赶快入睡,宿舍里的同学背后给她起了个雅名:“孤独玫瑰”。
学习生活是紧张忙碌而有序的。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个周六,亚娟和齐晓梅商量准备去市区购物,从学校门口搭乘公交车走了几站后,上来一个十**的小青年,穿着挺时髦,留着长发,手里点燃着香烟,公交车司机说是坐公交车不能抽烟,车费按公司规定要收4元车钱,他不情愿地掐灭了烟,边上车边说一直坐公交车就给三元,上了车他环顾着车厢里的乘客,见没有座位了,就扔进收费箱三元钱,靠在座椅上向车窗外看着,任凭司机怎么解说,他就说车厢没座位就不应该交另一元,僵持了一会儿,司机师傅把火熄灭了,公交车停在马路边不走了。这可把一车乘客着急了,齐晓梅走过去要替这个青年交另一元钱,遭到这后生的阻拦,亚娟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他,走上前和司机说了几句话,她和齐晓梅挤坐在一起,司机师傅才把公交车启动起来开着走,车厢里的人都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她俩,有一个老妇人掉过头和她们说:“你们这俩个闺女是个文明人,有素质。”
亚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扭头看了一眼齐晓梅,就见齐晓梅刻板着脸,似乎跟没有看到听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