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她们,子安心里一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可是过日子过好生活需要钱,这也不是违法的事,干嘛不行呢,子安反问着自己,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其实他对吕霞这样的处境内心也是矛盾着呢。
突然街门外响起激烈的鞭炮和二踢脚蹦高炸响声,在外面等着迎亲的人跑进来叫喊着:“新媳妇过来了。”
老郭马上一个高跳起来,抬手看了一下表,不到十点,他的脸色马上从恼怒转为欣喜,乱挥舞着手瞎指挥着人们:“快点,快点,快去接媳妇呀。”
老郭儿子穿着西装跳出去迎接新娘,看唱歌的人们都朝外挤着走去,准备抢新人的物品来混新人们的东西。吕霞这时才从讲说中稍微停顿了一下,她捋了捋头发,转身拿起水杯正要喝水,感觉到有一个人在痴痴的盯着她看,她定睛一瞧,也愣住了,手里端着水杯不动了,嘴角抽搐几下,脚步轻挪一下,想过来和子安说话。
总管跑进来,挥着手冲鼓乐班子吆喝着:“快唱,快唱起来,把人们招过来,要不新人们受不了啦。”
可能职业的习惯,吕霞回过神来,冲子安笑了笑,转脸唱起来喜庆的歌,她唱的歌很专业,不一会儿人们又围拢过来看演唱,还不时的指点着什么。子安靠在窑洞砖面窗台前看着吕霞的背影,听着她卖力的唱着,心里面很酸楚。
按照典礼仪式议程,吕霞一口气唱了半个多钟头,婚礼才开始进行,还得由吕霞主持婚礼典礼仪式,这又唱又说的,明显她的嗓子发干了,语腔中带着哑音,但他的同伴和主人家没有体谅她的状况,一股劲地催着吕霞赶快解说,子安走上前去,把自己手中的水杯递给吕霞,然后拿过吕霞手中的话筒,冲在场的人群大声说起来了,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包村干部,有幸能参加老郭家婚礼很高兴,他代表所有的包村干部祝福这美满幸福的全家人,并祝郭家店村天天有喜事,户户有好日子过。
老郭他们没想到这个时候子安竟然会主动出来祝福他们,高兴坏了,跑过来抢过子安手中的话筒说冲人群中大声说着:“我老郭今天是双喜临门,你们看看县的大干部也来祝贺咱家小子喜事,太高兴了,你们说说掏钱就能雇上干部们来坐席吗?”
围观的人们有人接嘴说:“不能。”人们哗的一下笑场了。
吕霞一口气喝完子安递过来的水,小歇了几分钟,听老郭他们说完,她走过来用深情感激的目光看着子安,嘴角动了动,脸微红了一下,她对子安细微的救场行为充满了感激,她拿过老郭手中的话筒开始了婚礼的正式主持。
子安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临场救了吕霞的急,他从来没有过主动出击的动力,而今天不知受什么力量指使,竟然身不由已的来了场临时发挥,发挥的还挺自然,自然的让老郭他们很受感动,可能由于他的身份,还是他的临场即兴祝贺,他下了场也说不清为什么。
正午时候,婚宴开席了,总管安排着来宾们坐桌,子安被安排在第二桌领导席上,是头面桌,这时子林同乡里的其他乡干部过来了,但老田乡长和贾亚芳书记没来,但让子林带过来贺礼了,子林走过去和老郭耳边说着什么,老郭会意的点着头,子林随即把礼金塞进了老郭的口袋里,老郭假意相让了一下,被子林摁住便松开了想掏钱的手,双手抱着子林的胳膊拉到子安的旁边,让他哥俩挨着坐,其他乡领导不大愿意和别人坐,硬要凑过来朝他们哥俩桌上挤,本来一桌十个人,加上他们坐不下,子安站起来环顾了一下人们,看见最边角吕霞她们鼓乐班子只有八个人,便要起身和子林说和吕霞坐一桌去,子林看着这桌人就是多,怕子安喝酒,就说去吧,那知总管跑过来,拉住子安的手臂,连声说着“不能去,不能和她们坐一起。”
子安不明就里,问总管怎么了?
总管小声说:“办红白事,不能和鼓手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有损你们身份,她们身上有鬼气的,讲究点的人是不和她们坐在一起的。”
看着总管神秘兮兮的在小看着吕霞她们,子安心底里涌出一种愤慨,子安指着吕霞和总管说:“我俩是同学,碰一块儿不容易,说说话不行吗?我不在乎这个。”
就在子安同总管说话的时候,吕霞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红着脸用手托着脸揉搓着眉头,眼斜睨着从手指缝里偷看着子安,她心里挺后悔承接主持今天这个婚礼,遇见子安又把心酸往事勾出来了。
看见子安冲她走过来了,她心跳极了,急忙站起身来,张嘴就问子安:“你要干什么?”
子安冲她说:“那边坐不下了,我和你坐一块吧。”
吕霞一听就急了,双手拉住子安的胳膊往回推,连声说着:“不行,不行的,我们是吃百家饭的,你和我们坐一起会让人笑话的,让主人家脸上挂不住的。”
子安没想到吕霞会和总管说的如出一辙,便赌气的说:“我偏要和你坐这里,你呀,这书白教了。”
听见子安在数念着说她,吕霞哗一下子低声啜泣起来,把子安弄的慌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