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多少辛劳!沐风浴雨,暑去寒来,披星戴月,不计岁月,额上皱纹刻画了一生沧桑,滴下的汗水滋肥了一方泥土,青春过早的逝去,热血凝成一把汗水,浇铸了苦难岁月,农民养活了这么多的人口,却只能年复一年地重复这劳苦,注定了在这爱恨交加的农村劳动,祖祖辈辈劳累一生却仍旧是贫寒交困,艰辛更是农民一出生就刻在身上卑贱的烙印,那浑厚不语的黄土地里埋藏着祖辈的魂,历史已踏入二十世纪的门槛,地球也被称为地球村,这里的农民现在却挥着古老的锄头仍在修理着地球养育着子孙,尽管现在农民拥有自己的土地,变成大地的主人,但靠天吃饭依旧是清汤一碗。农民用那健壮的双臂换来盘中的美食,用汗水浇灌了苦难的身躯,却没有谁真正的正视过农民,当农民是社会中最低层的群众。
子平当了农民。在这漫山遍野的田间地头,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后生格外的引人注目,人们相见他时大多是挽息甚至是鄙视的叹息和眼神。有时候爷俩在地里干活,子平听着父亲长一声短一声的哀叹:“升初中到高中,升来升去到农村”时,他手拄铁锹把子远眺远山后的县城高中学校,那里有他苍白而可怜的一点上学记忆,就这样匆匆的交了少年青春白卷,子平心里后悔而哭泣,大颗泪水滴入干涸的黄土地里,他没有注意到他老子李德贵趷蹴在地埂上抱着锄头低头卷着烟,也大颗的泪滴掉在在黄土地里.....。
素婵的铺子关了好几天,子安心里怅然若失,他在这里过的这些日子中,全是素婵的宽慰和说笑让他内心充满了活力和生气的。这里无关乎爱情,他们只是在这枯燥乏味的农村里的成了互找精神慰藉的青年伙伴,无论是正找工作的他还是正找人家的她,都是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无限的热爱和向往的。在没有任何现实生活的印证和依托,梦想可以无限遐想和调侃,子安贪婪地欣赏素婵的女性风情和妩媚,素婵喜欢他的不同见解和学识人情,他们彼此相互敬重着,有距离的享受着男女世界的情愫。
走了一段日子的素婵终于回来了,不过她告诉子安说她回去订婚了,原先给她介绍的是个乡中老师,性子较酸,出身农民却看不起农民,家里人打劝她说这是个有正式工作的人应该嫁给他,素婵坚决不同意嫁给他,小教员的穷酸劲她是吃不消的。这次介绍的是一个村里跑运输的后生,人还老实,家境也不错,相比之下也算是门当户对,两人年龄、属相、性体相随般配,她年龄也不小了,该认真面对婚嫁问题了,双方两面家里大人也都愿意,相对看好这桩婚事的,所以她也认可了,按家里意思订下了这桩婚事。
望着怔怔地发呆的子安,素婵幽幽的叹着气道:“人们说先成家立业好,我看人是立业再成家好,男人有了挣钱养家的本事,再找对了女人,女人才决定过日子过的好不好,你可要好好找工作,干一番事业,有本事了再娶媳妇,你别急,有了本事年龄这么小有的挑,一定找个可心性情好的女子,等你安顿好工作来看看我,我让你相相五妹子,”说着说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弄得子安一下子就手足无措起来,不敢上前给她拭泪。
“你知道吗?女人嫁人家就跟下赌注跳枯井一样啊。”素婵抽搐着身子哭诉着,哭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破泣为笑,对他说道:“我相的这个后生我一相看他,就觉得能拿住他,他尿不了几丈高。你以后发展好可记得我,最好能年年去看我,我家没小子,我把你当个亲兄弟你乐意不?”
“行,行,”子安一迭声的答应着,两人不由得都笑起来。
子安帮素婵收拾打理好东西,素婵关了裁缝铺,她的三姐夫赶着骡子车帮她拉上东西,走时素婵递给子安一个用纱头巾包着的包裹,说是给他修改好的衣裳,等他回去打开一看,竟是为他做的一身藏青色小西服。
这是个多么有心的女子!子安心里一酸,眼泪几乎流淌满面,在涉世之初能有这份福缘,是人生一大笔财富呵,夕阳西下,望着素婵走远渐无身影的乡道,子安挥着手作别他在这里和素婵曾有的片刻欢愉。
素婵关了铺子嫁人了,子安心里很不好受,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为素娥祝福还是担忧,更是有一些舍不得。他明白,人与人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投缘只是一会儿的事,一阵子就难能可贵了,生活把人与人之间的纯真相处隔离的条条框框,很难愈越,他让素婵抚展了的年少之心又紧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