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叫苏风雪,怎么那天,吴刚他们都叫她冰霜老师?想必是个绰号。不过她倒是人如其名,似寒风,近冰雪。”这厢薛向丝毫没有被人抓奸的觉悟,还暗自玩味着苏美人的名字。
那青白脸步履快,数息功夫就到了近前,目眦欲裂地瞪着苏美人,手指颤抖地戳着:“我就知道你外面有人,怪不得你从不让我来校,还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从美国跑回来,原来你果然是有人了,说不定,老头上这绿帽都已经戴了大半年了,我这王八当的,行,你真行………”
薛向这边还正叨咕着苏媚人的名字,没想到竟被人当了奸夫,这帽戴的,传出去不是毁人么,当下,连忙解释道:“这位同志,你误会了,我是…”
“误会个球,闭嘴,这儿没你小说话的份儿,老又不是瞎,她苏风雪何时给我老半个笑脸,今天倒好,沾着你的光了。”那青白脸言语粗鄙无礼,薛向听他口气,似是苏美人的男人,心中不免生出明珠暗投之憾。可到底是人家家事,他也懒得掺合,性闭了嘴巴,因为这种事儿往往越解释,越糊涂,还是让苏美人自己说清吧。
哪知道苏美人压根儿就当这青白脸不存在,端起精致的水杯,自顾自抿一口,又持了饭勺,优雅地朝餐盘下起了功夫。
那青白脸见苏美人这般泰然自若,心火被撩拨得越发兴旺,咬牙道:“行,行,你真行,苏风雪。走,咱们到你爸那儿评评道理,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脸。我马凯那点对不住你,你出国。我托尽关系,到国外去找你,再说,咱俩这婚事打娘胎里就定下了,到现在你也拖着不肯结婚,你知不知道你打生下来,就是我马凯的女人,你跟我傲什么。这些年,我样样顺着你,你让我走,我就走得远远的,不来烦你,你竟然背着我,勾搭小白脸,你对得起我么,对得起你爸么,走。到你爸那儿说理去。”
说话儿,马凯便伸过手来,欲拽苏美人。熟料半道上,一只大手凭空而生,将马凯的手打落,这出手之人,自然是薛向,这会儿,他已经听清楚约摸是怎么回事儿了,这苏美人和马凯家肯定是世交,还弄了出传说中的指腹为婚。如今,马凯就因为撞见自己和苏美人一块儿吃饭。恰逢万年不化的冰山霎那解冻,这下彻底打翻了马凯的醋坛。
要说薛向本懒得管这闲事儿。人家两男女的事儿,轮不着他掺合,可这马凯不像话,婆婆娘娘,说话忒不中听,尤其是老拿苏美人的老说事儿。且这马凯一提苏美人的老,苏美人两道娥眉就紧紧一蹙,显是被拿住痛脚。薛向最不耐烦威胁女人的男人,且眼前这冰雪女神实在是让人心疼,这会儿又逢马凯撕下面皮,朝苏美人动手,薛向哪里还忍得住。
“大老爷们儿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威胁娘们儿,成得甚气候。”薛向拍开马凯的手,还附赠箴言一句。
可在马凯听来,就成了裸的讽刺:“好啊,当老的面儿,你还护上了,你,你…我,我…”
马凯羞怒焦急,伸手跃跃欲试,却又担心打不过吃亏,先前薛向的一巴掌虽没怎么使力,但马凯这小身板却如遭重击,因此,就有了顾忌。
马凯这边色厉内荏,你你我我个没完,忽然,先前在二楼餐厅口堵了薛向一堵的白大褂奔了过来,拧住马凯的肩膀,叱道:“你谁呀你,这是你呆得么,这是教师就餐区,我在这儿干了十多年,可没见过你,快给我出去。”
头前,白大褂被毛旺熊了一顿,溜走后,就一直密切注视着薛向这边的动静儿,暗忖着是不是让老蔡再做些好菜给薛书记送过去,就当自己请他赔罪。可仔细一看,薛书记正和那个美得不像人的苏老师坐一块儿,大白褂心中暗叹薛书记好本事之余,却是打消了赠菜的念头,毕竟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就在大白褂以为失去拍马机会的时候,马凯出现了,且一出场,便煞气凌人,嚣张的声音,老远便被白大褂听见。白大褂细听一会儿,才发现感情这位是来找薛书记茬儿的,天赐良机,此时不出马更待何时?是以,白大褂急飙过来,拽住了马凯。
马凯和白大褂体型相若,但满脸的青气,显然身体不佳,哪里是整日里劳作的白大褂的对手,挣扎了一会儿,便被白大褂拧住了左膀,压得他弯了身。
马凯此刻已然怒,想他平日里也是鲜衣怒马、轻车肥裘的公做派,今朝挟怒抓奸,忘了带上帮手,竟受了贩夫走卒的侮辱,且他被白大褂拧住,苏风雪竟是连头也没回,激得马凯直欲发狂,顿时拼了膀被白大褂拧折,奋力一犟,右手勉强伸进裤兜里,掏出个巴掌长短、寸宽的黑色硬壳证件,背身朝后亮给了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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