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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后院正房,母亲与妻子公孙嫣正跪坐在一具绣架之上,一齐绣着身前的绣品,看到他走进房来,公孙嫣立时站了起来,弯腰向他福了一福。
对于这个妻子,路超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用说相貌,那自然是一等一的,便是品性,也让盲婚盲嫁的路超感到自己运气不错,终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让人如沐春风。唯有一点让路超不太满意的是,就是这位妻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身上所穿所戴,无不都是名贵之极。如果不是公孙家族豪富,路超自忖,自己是无化如何也供养不起这位妻子的。
跪坐在母亲身前,路超低声道:“母亲,我要出发了。”
路夫人的手微微一抖,绣针一偏,已是刺在了手指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渗将出来,路夫人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中,轻轻地吮吸了一会儿,盯着路超,道:“是要出征了吗?”
“是的,我已经接到王上的诏命,王上任命我为这一次攻魏的大将军,统率麾下军队,向魏国发起总攻,王上的要求是,毕其功于一役,这一次,一定要将魏国的大梁彻底拿下。”路超低声道。
“相公,您做大将军了?”跪坐于路夫人身边的公孙嫣顿时喜形于色。
“大将军有什么好的?”路夫人转头看了公孙嫣一眼,“兵凶战危,一场大战打下来,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多少家庭要破碎?”
“母亲,相公是大将军,那里轮到他去冲锋陷阵?又怎么会有危险?”公孙嫣道。
“谁说大将军就没有危险的,燕国攻东胡,连太尉都做了俘虏,秦与赵当年函谷关一战,连王上都险些被赵军所趁,战场之上,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你爹打了一辈子仗,当小兵时,倒是活了下来,后来官越当越大,却反而送了命。”说到路鸿,路夫人不由潸然泪下。
“母亲节哀!”一边的公孙嫣乖巧地掏出手绢,替路夫人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母亲请放心吧,魏人不是赵人,他们在我军的强大实力面前,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而除了驻扎在韩地的兵马之外,王上还特意遣了王子赢英统率一万铁骑来相助,所以这一仗,我军是必胜无疑的。”路超安尉道。
“王子也要来?”路夫人惊疑地道:“你说你是大将军,但王子又率兵前来,到时候,是以你为主,还是以王子为主?到时候如果军令不统,号令不一,如何能如臂使指,如何能号令全军进退如一?”
“母亲却请放心”路超笑道:“您对秦制不太了解,王子赢英来到我的军中,那就只能是普通的将领之一,一切都得听我号令,否则,军法必然不容。”
“还没有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便又要打仗了。”路夫人叹了一口气。
“母亲,天下大势如此,如今赵国自顾不遐,高远插手赵国内政,支持代郡新任郡主赵勇自立,现在赵国内战正酣,赵人无力他顾,魏国失去了最大的后援,没有了赵人的支援,魏人不堪一击。”
“又是高远!”路夫人叹道,“此人真是阴魂不散,我们到了韩地,还是与他脱不开干系吗?”
“母亲但请放心,此獠猖狂不了多久,终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手上。”路超咬牙道。
路夫人轻轻摇头,“何必如此?我虽然怨他,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虽然你父亲对他一向照顾,但他发迹之后,却也不曾忘了我们,一向对你父亲恭敬有加,往事已矣,冤家宜解不宜结。”
路超眉毛一挑,正想说话,路夫人已是打断了他,“我知道,因为他利用了我的缘故,使得你丢了山南郡,因此入罪而遭了牢狱之灾,但他终究是没有杀你,而且将你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这些年来,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总会在逢年过节之时,差人送来礼物。说来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与这些磨难不无关系,算了吧!以后虽然做不得亲人,却也不必做仇人。”
路超想了想,“母亲,私人恩怨,我自问是可以放下的,但涉及到国事,却是无法与他和解,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相遇到,到了那时,我却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路夫人叹了一口气,眼神看向东方,眼中,却尽是落寞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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