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明月孤悬。
瓦德·佛雷,黑瓦德佝身坐在床边。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厚重的背脊上,呈现如小山般的轮廓。美女瓦妲靠着床,缩在阴影中,拉过被子盖住下半身。
“这就走了?”美女瓦妲问。
黑瓦德默不作声,耐心地穿好内衬。美女瓦妲努了努嘴,对黑瓦德不理会自己有些不满。每一次,在床上他都格外激烈。可一旦结束,就变成了陌生人。两人虽有血脉关系,美女瓦妲却完全看不出眼前男人的心思。
“是因为伪王的军队吗?”美女瓦妲又问。
近些日子,北风军团离开颈泽入口,掉头向孪河城进军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孪河城。孪河城一时人心惶惶。
听到这句话,黑瓦德心中莫名有些愤怒。他蠕动着嘴唇,抱怨:
“我早说过,我们该加入培提尔大人,一起进攻这些北方人。要是老家伙听我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儿。”
美女瓦妲咯咯笑起来。
“不然贵族们为什么叫他‘迟到的佛雷’呢。这个胆小鬼。他一定要看清了局势,才会选择站队。经过这么多次后,大家还能容忍他,也真是奇怪。”
“他们以为他老了,老得没有威胁。”
北方人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黑瓦德取下斗篷。了解瓦德侯爵的人都会知道,这个人越老越无耻、越阴险。
“再吻我一次。”美女瓦妲撒娇道。
黑暗中,看不清黑瓦德的脸色。他走到床边,俯身,吻过堂妹的嘴唇。一举一动,僵硬得如同尸鬼。
随后。
黑瓦德离开房间。他走过静悄悄地廊道,下了城堡。温暖的床的确令人迷恋,但黑瓦德必须去向瓦德侯爵汇报军情。
老家伙离不开我,黑瓦德无不傲慢地想,佛雷家族人丁兴盛,但大部分都是脓包蠢货。
孪河城由两座城堡组成,如双生子般,一左一右,分布在绿叉河两侧。要想快速前往河间地西侧以及西境的人,必须从孪河城通行。佛雷家族由此发家。
黑瓦德现在就通过桥梁,从主堡,走向次堡。
这一夜,月色格外明亮。
黑瓦德不由得想起了盛夏平原一战的夜晚。大雨过后,天明如洗。那一夜的月,也是如此明亮皎洁。
若不是蓝赛尔那个蠢货,我们也不会输那么惨。黑瓦德暗自愤懑。他忽然意识到,蓝赛尔娶了阿蕊丽·佛雷为妻,也算佛雷家族的一员。果然,佛雷都是蠢蛋。
反而对于两次击败自己的北境之王,黑瓦德没有那么多想法。在北境,对地势不熟悉。在南方,黑瓦德没得到军队指挥权。他不认为这两次失败,应该算在自己头上。而这一次,战场在孪河城。黑瓦德相信,他能够让徐洛为过去的血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黑瓦德注意到水面出现一阵不正常的波动。
明亮的月光下,水波一圈一圈向外扩散。就算没特意向两侧河水看的黑瓦德,也无法不注意这件事。他站在桥边,看着水面的波动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河水朝两侧扩散,涌到岸边。河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而且一定很大,大得绿叉河竟无法容纳它的存在。
黑瓦德还在想河里会是什么东西。
突然,水面破裂。
海龙迦娜破水而出。它仰起头,发出一阵刺耳的长鸣。一时间,整个孪河城都被惊醒。美女瓦妲掀开被子,跑到窗边,朝下张望。她正好看到迦娜扑向桥上的黑瓦德。黑瓦德呆呆站在原地,没有挣扎,没有躲避,被一口吞下肚去。
“啊!——”
惊叫声同时响遍整个孪河城。
迦娜咀嚼了几下,将肉糜和骨碎吐进河里。虽然长得很像,但人的身体明显没有冰冰凉凉,脆脆的异鬼和尸鬼来得好吃。
人的肉咀嚼起来,就像棉絮一样无味。
迦娜呲着牙齿,甩头撞上城堡,城墙为之撼动。厚重的墙壁,竟被直接撞出缺口。城堡中的人不顾一切地逃离城堡,跑向城郊。迦娜随即喷吐寒冰,将逃跑的人冻结在原地。
城堡中,佛雷家族的士兵,尝试着朝迦娜放箭。
箭矢撞上海龙的鳞片,铿锵作响,收效甚微。便是尚未成长起来的迦娜,人族的弓箭就已无法威胁到它。这些挠痒痒的攻击,只是让海龙更加愤怒。它直接将寒冰喷向城堡。冰如荆棘,从底部向上生长,不过片刻,便将半座城堡包裹起来。
迦娜没有彻底毁灭孪河城。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迦娜一扭身,潜回了海底。
天际放明时,破盾者梭伦才率军抵达孪河城外。冰块还未完全融化。人们还保持着向外逃跑的姿势,被冻结在原地。看着这怪异惊悚的一幕,梭伦也不觉皱眉。
北风军团冲入没有防御的孪河城,找到所有幸存的人,将之押到河边。
这日,佛雷的尸体顺着绿叉河流向下流,差点将入海口堵塞。若是寂静岛上的修士们还在,他们大概会觉得很苦恼吧。这尸横遍野的场景,像极了孪河城在血色婚礼那一天的样子。
…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飘零不断。这个冬天若是持续下去,就算没有了异鬼,北境人也会因缺少食物而死。
徐洛在雪地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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