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小的也知一二,不如小的先给爷说说?”
“你也知道?”水靖诧异的挑了下眉毛。
重九笑道:“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水靖变了变脸色,点头道:“你说吧。”
重九清了清嗓子,“爷有所不知,贾大人虽然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但象征着当家人身份的荣禧堂却不是他在住,而是贾大人的胞弟贾政住在里面。贾大人住的地方……”他同情的看了贾赦一眼,“是从荣国府的花园隔断过来的,与诺大的荣国府以墙隔开。最惨的是那院子离马廊很近,因此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怪味。京里的人都在暗地里戏称贾大人是‘马’将军。”
“不仅如此,据小的所知,荣国府的奴才们还有与贾府交好的人家都把贾政视为荣国府的主人,比如奴才们的称呼,他们一般称贾政为老爷,而贾大人是大老爷。又比如世家间的交往,请帖或是节礼什么的一般都送到荣国府二房那里。贾政宴客也一般是在荣禧堂,而且是以荣国府的名义。”
水靖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简直就是把贾赦的尊严与脸面丢在地上使劲的踩,作为荣国府的主人,却被人忽视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贾赦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
重九继续说道:“京城人人皆知荣国府二老爷贾政,自幼酷喜读书,为人端方正直。据说本来是要走科举之路的,但因为其父荣国公不忍他辛苦,临死前自作主张的给他求了个额外主事职衔。因为他努力上进,如今已升了员外郎。相反的,贾大人却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整日的寻花问柳走鸡摸狗。还有他们的子嗣。贾政的大公子贾珠,十四岁进国子监读书,可惜不到二十岁就死了,要不肯定是个状元郎;长女生在大年初一,曾被批命格极为尊贵;小公子就更奇了,一落胞胎,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恐怕也是有大造化的。而贾大人这边,大公子不务正业,天天做着二房的管事的活儿,唯一的女儿又有“二木头”的称号。怎么看,跟着荣国府二房比跟着大房更有前途。”
甄封氏笑的脸上都开了花,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这都是托了您的福。英莲,这位是瑾嬷嬷,多亏了她,娘才能一路平安顺利的来到金陵。咱们母女能够团聚,可多亏了她。”
甄英莲闻言跪在地上,对瑾娘磕头道:“多谢嬷嬷路上照顾我娘,英莲感激不尽。”
“使不得使不得。”瑾娘忙将她拉起来,“也是你娘先帮了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嬷嬷不能这么说。”甄英莲腼腆的笑道:“如果不是嬷嬷,娘也不会这么快来到金陵,若是晚了几天,英莲那时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嬷嬷随手做的一件善事,对我和娘就是天大的恩德。”
“瞧这孩子小嘴儿甜的,跟吃了蜜一样。以后可见是个有大造化的。”瑾娘笑眯眯的夸奖道,“如今英莲找到了,也算是了结了姐姐一桩心愿,等再把英莲她爹找到,到时候姐姐一家团圆,那可就真的圆满了。”
“哪有这么容易?”甄封氏皱眉苦笑,“能把英莲找到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别的,我也不敢期望。”
甄英莲听得是关于自己爹爹的事情,小脸立马绷紧了起来。
瑾娘觉得这话题小孩子听到不好,于是打发英莲去找小丫鬟们吃点心,待她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以前听姐姐说过,英莲她爹跟着个跛足道士走了,当时就觉得奇怪,如果英莲她爹有抛弃世俗的念头,怎么不找个正当的寺庙或道观出家,为什么要跟个来路不明的跛足道士离开?莫非……他们以前有过什么渊源?”
甄封氏沉默许久,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也是姐姐,我才说,若是别人,我是半点不说的。英莲三岁的时候,他爹带她去街前看热闹,谁知半路上遇到个赖头和尚和跛足道士。那道士看到英莲突然大哭了起了,对她爹说道,‘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把她舍我罢!’他爹以为那道士不是疯子就是拐子,于是赶忙抱着英莲回家。然后那个和尚又指着他爹大笑,说道,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水靖反复念叨了几遍,看向瑾娘,“当时那和尚就说了这四句?”
瑾娘点头道:“甄士隐对这件事十分在意,一直在家里反复念叨,甄封氏也就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甄英莲在两年后的元宵佳节丢失,紧接着甄家又发生了大火,难道和这些话有什么联系不成?”
“奴婢旁敲侧击了一番,倒是从甄封氏嘴里得了些实话。甄士隐自这件事之后就对英莲冷淡了许多,再不似以前那般关怀。又对家里有火的地方防范了许多,就怕引起火灾。却不想隔壁的葫芦庙先失了大火,让甄家也跟着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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