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罗曼在后面用一柄小刀指着秦晓川的背。秦晓川一身水淋淋,浑身上下冒着凉气。他想:这样不行。英雄死于大意,明明已经胜利在望了!
“喝。”
两人身边突然掠过一道冷风!不像是速度之极致,更像是光线从头顶上方云层透下时的扭曲。滴答,耳边一声仿佛从记忆中再度浮现的时鸣振动,秦晓川心中一动,忽然安定。那一瞬间,他能隐约感觉到一丝时光扭曲。
秦晓川眨了一下眼,就已经被带离到距离河岸三尺之外的地方。一转身,他就看到了在河边半跪着愣神的莎罗曼。
莎罗曼裙摆下拖曳了满地的水迹,头巾散开一半,此刻并未挂着面纱,一张俏丽容颜略显苍白,表情冷若冰霜,手中还未来得及递出匕首,眼里满是错愕。在正常人的眼里,刚才一阵风忽然从河岸边刮过,一瞬间将原本单膝跪地的白袍僧人给拖拽到三尺之外。这是因为,有人出招时所经历的时间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蹉跎错,消磨过,最是光阴化浮沫。”一个马尾摇曳的身影踏足后方,静静在河岸边投下影子,淡漠的声音出现在距离秦晓川一步之遥的地方。最光阴不紧不慢地念完诗号:“为什么你总在我眼前遇险?”
这句话很不对。没在这人眼前的时候,秦晓川也总是在遇险。
“这次不是。”秦晓川很淡定,拍了拍衣襟上的水,好像当时被人用小刀制住后心要害的人不是他自己。然后他在一转身抬袖松手的时候,不经意一串佛珠重新落回手腕。当和尚的好处就是,武器很可能不是摆在明面上,比如佛珠这种细小被人忽视的东西,尤其是当这串佛珠上藏着一位高僧的舍利子,更可能在突兀之时发挥无人能够预料之功效。
比如,来一记莲华灭谛?
这招秦晓川还没学到会。
他抬起头,名义上应该是自己兄弟的那位熟悉的时光城日晷之子就站在一步之外。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南武林玉刀神九千胜出事。然后这小子带着重伤的九千胜就此逃之夭夭,连兄弟和朋友也没顾得上。
最光阴眉眼冷峻,高挑的马尾,一点都没有再见心虚的模样,银灰色发丝如同日光下的阴影。“哦?”最光阴不再理会秦晓川十分深意的眼神,不动声色转而看向莎罗曼,脸色一沉,一手慢慢摸上了腰间的刀柄。
呛!银亮窄长的刀出鞘半寸。
莎罗曼情不自禁地握紧匕首,俏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甘,鹅黄的头巾下被河水浸湿的黑发露出一角,在脸颊一侧曲卷一个妩媚的弧度。然而她睫毛微翘,本该柔美的眼眸却危险地眯起,在冷冷如毒蛇吐信般由最光阴转移向秦晓川之后,人突然向后腾空翻起。
噗通,莎罗曼毫无意外地后翻没入河水,在水面向上腾起的水花中,消失了身影。
来得干脆,放弃也很快,这个女人在没有被感情拖累时,倒是有几分长生殿的果断和决绝。秦晓川“啊”了一声,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河面上留下的涟漪愣神。
“你的女人?”最光阴不紧不慢跟了过去。
秦晓川:“不会是。”
他抬手从河水里捞起木杖,捻着佛珠心里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色误人什么的。一开始他也只是好奇面纱下莎罗曼到底是不是长得和他记忆中一样,说起来如果换一个人敢在后面两次拿匕首指着自己,估计“光明照大千”之类的早就一巴掌向后甩过去了。
秦晓川有点遗憾。
莎罗曼的真容确实挺漂亮,可惜从一开始,彼此无缘分。
最光阴看了看站在河边的秦晓川,刚要说些什么。秦晓川霍然一转身,飞快地问:“你来这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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