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个小姑子如何?都是世子的庶妹。世子想送她们侍奉荣国侯和林大人的。”牛世子夫人饶是经多了,这话也说得惭愧、磕巴。
邢夫人很吃惊,贾赦反正不到自己屋里来的,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所谓。但是公府的庶女做妾?她有点害怕。
“这么漂亮的姑娘,选个好夫家,容易的很哪。”
牛世子夫人因世子和贾赦、林海合作,这几个月酒楼进账颇多,十年下来,只从酒楼这里,也有望还了大部分的欠银。府里现在只有他们这一房,省着点,每年也会有万两左右余下来,原想着把几个庶出的小姑子和庶女都“嫁”了的主意,世子夫妻二人现在有了别的打算。
“唉,我家里欠银的事儿,你也知道的。不瞒你说,她俩啊,要是你家侯爷和林大人不收,也就是‘嫁’去盐商和晋商处的命了。”
邢夫人点头,心里明白,说是嫁,不如说是卖。而且牛世子的兵部侍郎没了的事儿,贾赦念叨过。牛家现在没太多实权,“嫁”过去,差不多也是卖了,搞不好可能还是做妾的。
“你放心,事成了,我定会好好谢谢夫人的。我这小俩姑子,哪个都是性情柔顺的人,定会好好侍奉夫人的。”牛夫人赶紧递话。
“那我回去和侯爷说说,成不成的,可不敢说。”邢夫人不敢允诺什么,自家纳妾的事儿,她做不了贾赦的主,林家的事儿,让贾赦去说好了。
缮国公世子夫人就是要邢夫人递话罢了,事情成了,带着妹妹们走了。
客人都走了以后,周先生把迎春和黛玉叫到身边,让她俩讲讲来坐席的人。迎春这一年变化许多,但看人方面,还是黛玉剔透。周先生心里叹气,贾瑛这孩子就不是大家宗妇、甚至掌家主妇的材料,适合的只能是不管事儿的幼子媳妇。要不是看在她亲爹是兵部侍郎等等关系、她还是附学的份上,这样资质的孩子,连试学都不会给的。
林晏呢,聪彗、敏捷,但看人好坏,划分的太直接。希望年龄还小,还有改造的余地。前天的事情,林大人特意委托周先生给她们俩详细讲了,一个想的是:没事儿太好了——太懦弱了点。另一个就冲动得想去打人。
周先生只能慢慢地、把事情细细分析给俩人,让她们认识到,像奶娘这样的身边近人,要是怀了不好的心思,是多么的可怕。
黛玉却说:“先生,学生知道,刘嬷嬷一定是怕归荑姨娘肚子里的弟弟,分薄了母亲生的弟弟的家产。”
周先生点头,“林晏,你说的对。”周先生很吃惊,想不到这孩子直指刘嬷嬷的目的。
“林晏,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黛玉低了头,一颗接一颗的大大的泪珠儿,无声地砸到地砖,润了开去。
周先生看着林晏低头垂泪,这个学生对多数的事情,常是凭直觉判断好坏。可这事儿呢,却直指核心。她心疼地把黛玉搂到怀里,这孩子都经历了什么啊!看来得和林大人说说了。
“先生,我爹爹会处置刘嬷嬷吗?”
“会的。你母亲已经下令了。”
“先生,应该怎样处置她呢?”
“贾瑛,你先说说看。”
“打板子吧,然后再撵出去?”迎春看着先生的脸,揣测着说。
“这样处置,府里的人会害怕吗?” 这孩子,唉。
迎春摇头。
“先生,是要打死她吗?”黛玉红着眼,颤声问。
“是。一定要打杀了的。要杀一儆百。”
迎春和黛玉都有点怕。
周先生揽着二人道:“这是她没得手,不然,二个孩子,一个才出生,一个还在娘肚子里,怕都保不住。你们以后管家,第一要做的就是让府里的人,都得有个敬畏,知道有些事儿,做了会丢命,然后才能震慑住人。管好人了,家事就管好了大半。”
俩人恭恭敬敬领了教诲,把周先生的教导,好好地记在本子上,记在脑子里,备着先生以后抽查。
林诚等客人都走了,把府里的下人都召集去前院,说了太太对刘嬷嬷的惩罚,堵了刘嬷嬷的嘴,仗毙了她。
一府的下人,在心里对纪氏都敬畏起来。那是奶娘啊,陪了县主那么些年,而今做了糊涂事儿,都按照规矩处罚了。
那么,换自己身上呢?
人人都谨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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