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年代生活记

心里堵得厉害，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她都被他害得这么惨了，他凭什么还要找她要钱？

    戚妄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恶毒我可不敢当，这应该是你的专属词，我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的庄稼汉，哪里敢抢你一个大学生的专用名词？”

    “你……”

    秦沐思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向来木讷不多言的戚妄嘴巴能这么毒？

    不等秦沐思开口，戚妄直接出声打断了她。

    “行了，赶紧拿钱还给我，如果没钱，你可以写个欠条给我，你本来就不是我亲闺女，这么多年来花在你身上的钱养几条狗也够了，至少养狗它们还能朝着我摇摇尾巴，养你的话，你却只会想咬我。”

    这不是在说她狗都不如吗？

    秦沐思气急攻心，冲上来就想撕扯戚妄，结果却被旁边那两个年轻警察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秦同学，你还是快点把钱还给戚先生吧。”

    “戚先生说的话也没有什么毛病，先还了钱是正理。”

    哪有偷人前的还这么嚣张？而且戚妄说的还真没有错，可不就是这样子的吗？凭着秦沐思做的这些事情，养条几条狗还真比养她强。

    有人拦着她，秦沐思也冲不到戚妄跟前去，她也不敢在警察跟前闹腾，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粗气后，秦沐思扭身去打开柜子，翻找了一会儿后，把存折给拿了出来。

    因为心里面存着气儿，她翻找的时候用的力气有些大了，将存折翻出来的时候，放在下面的那个存折掉了下来，旁边站着的年轻警察心思一动，将那个存折给拿了起来。

    他手中拿着的这个存折的户主是戚妄，戚妄丢了的存折在她这里，铁证如山，她就算是想狡辩也无从狡辩。

    秦沐思也发现自己藏起来的存折被警察给发现了，事情到了这一步，秦沐思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她狠狠地瞪了那年轻警察一眼，捏着手里的存折走到了戚妄的面前。

    “钱我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的，我以后混得好你也别来沾我的便宜，你混不下去了我也不会帮你。”

    戚妄扫了她一眼，说道：“你放心，少了你这个心狠手毒的累赘，我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这人的嘴太毒了。

    秦沐思说不过戚妄，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也是自找没趣，索性便闭上嘴巴，不再找戚妄的麻烦了。

    戚妄将桌子上的那些证据全都收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大包里面，之后又请那三个警察一起，陪着他们去银行转账。

    那三个警察欣然应允，陪着戚妄他们一起去了。

    等到人都走了后，宿舍剩下的那几个姑娘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挑战她们的三观了，完全颠覆了她们对秦沐思的认识。

    许久之后，林燕开口打破了宿舍里的沉默。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秦沐思居然是那种人……”

    她一开口，宿舍里面的人也都跟着说了起来。

    原来她们对秦沐思的印象都很不错，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来，秦沐思的性格似乎有些变了，可是因为之前那些好印象的缘故，大家还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

    可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后，她们都觉得秦沐思之前的样子都是在伪装，现在她的才露出了本来面目来。

    “能装这么长时间，她也太可怕了。”

    “就是，以后咱们可要离她远一点儿，连对她那么好的继父她都能冤枉，咱们要是得罪了她，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

    宿舍里面的人议论纷纷，而方媛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想起戚妄拿出来的那厚厚一叠的图纸，想到他靠着刺绣手艺赚到的钱，一颗心变得滚烫滚烫的。

    不知道戚妄能不能教她刺绣的本事……

    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就怎么都压不下去了，只是她美滋滋地想了一会儿后，耳边听到其他人对秦沐思的评价，方媛就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那颗滚烫的心噗嗤一下凉透了。

    秦沐思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情，戚妄估计再也不可能到河大来了，她也不知道戚妄住在什么地方，想要学艺，还是做梦比较快。

    在戚妄他们离开后不久，其他宿舍的那些人也都跑到了她们宿舍来，询问事件后续，王燕她们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大家伙儿。

    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隐瞒的好，秦沐思那人心眼儿多得很，要是她回来后颠倒黑白误导大家该，到时候戚妄岂不是要背上骂名了？

    于是乎没过多久，秦沐思做的这些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女生宿舍，并且还在持续不断地扩散着，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河大的人都会知道秦沐思做了些什么。

    她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

    而此时的秦沐思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行人去了学校附近的银行，秦沐思转了一万块钱到戚妄的存折里，而她自己的存折里面还剩下不到七千块钱。

    这些钱有一部分是秦沐思自己攒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她参加全国刺绣大赛获得的奖金，有这些钱在，省着点花，足够她念完大学了。

    盯着秦沐思把钱转给戚妄后，警察们也就没有多做停留，中年警察警告了秦沐思一番，让她以后做事儿三思而后行，不要在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这次是戚先生心善不追你，要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生生地站在这里？长点儿脑子吧，不要把其他人都当傻子，你再做错事情，这辈子就毁了。”

    中年警察本来是好心，可是秦沐思却没有一丁点儿感激之意，虽然她没有跟对方狡辩，可是那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还是将她的心思泄露了出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中年警察也懒得在说什么。

    有些人从根上就烂透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多废什么话。

    中年警察跟戚妄寒暄了几句话后，便带着两个年轻警察离开了。

    他们走了之后，戚妄也准备带着王心花离开。

    一万块钱已经要回来了，这件事情暂时结束了，他还得回去绣九龙屏风呢。

    戚妄没有跟秦沐思说话，头也不回地往公交车站台走去，王心花看了秦沐思一眼，叹了一口气后，转身想要离开。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就这么抛下自己走了，秦沐思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

    被不安笼罩的秦沐思上前一步，抓住了王心花的胳膊。

    “妈……”

    她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王心花却直接甩开了秦沐思的手。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是好是坏，你都自己一个人受着，我们不会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

    王心花没有回头，扔下这句话后，她便匆匆离开了，大步朝着戚妄跑了过去。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是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儿，王心花也说不出更过分的话，可是她也无法原谅秦沐思。

    这个女儿的心太狠了，就跟个石头似的，根本就捂不热。

    现在只希望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她能学个乖，以后不要再犯错了。

    替她遮风挡雨的大树已经被她一手砍断了，之后的人生路即便经历在多风雨，也只能她一个人受着了。

    等公交的时候，王心花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怕戚妄多想，也不敢哭出声来，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就在王心花默默流泪的时候，戚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儿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擦擦眼泪。”

    王心花接过手帕，一点点地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发生了这种事情，戚妄都没有迁怒她，如果她一直为那个不孝女伤心难过，戚妄该怎么看她？秦沐思已经养废了，他们还有宝来，她不能因为这个闺女把夫妻情分给折腾没了，到时候宝来可怎么办？

    所以哪怕心里面难受的要命，可是王心花也不敢在戚妄面前继续掉眼泪了。

    见她不再哭了，戚妄也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不擅长哄女人，王心花自己不哭了也好，省得他还要绞经脑汁地去哄她了。

    夫妻二人坐车回到了家中，王心花忙忙活活地做好了饭菜，夫妻二人吃过之后，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戚妄回了房间去绣九龙屏风，而王心花坐在餐桌旁呆愣了许久后，方才收拾了碗筷去洗刷了。

    就这么过了三天时间后，马老板夹着个公文包来到了戚妄家中。

    王心花送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戚妄和马老板。

    “老戚啊，你让我办的事情成了，你的那八骏图可真没白费。”

    马老板名叫马东，他个子不高，长得圆头大脑的，天生一副笑模样，看着就跟个弥勒佛似的，这么些年来，戚妄的绣品都是通过他卖的。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两人已经成了朋友，戚妄来城里的房子都是马老板帮忙买下来的，前几天戚妄拜托了马老板帮他做一件事情，这次马老板过来就是告诉戚妄，这件事情办成了。

    听到马老板的话后，戚妄眼睛一亮，笑着说道：“马老板，多谢你了，我就知道你的路子广，找你准没错的。”

    马老板嘿嘿笑了起来，他挠了挠头，开口说道：“我约了负责人今天见面，你把图样都带着，我们一起过去，争取今天把事情都解决了。”

    马老板是个急性子，事情办成后立马就来找了起来，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给解决了。

    要知道戚妄最近的绣计又精进了许多，每一件绣品都跟工艺品似的，他卖出去后，可是狠狠赚了一笔。

    现在戚妄就是他的金母鸡，他可不就要把他给伺候好了？

    “行，你稍等下，我把这两针绣完。”

    “成成成，你绣你绣，我就看着不说话。”

    马老板做了一个把嘴拉上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戚妄飞针走线。

    听戚妄说这次的作品是要拿去参加什么比赛的，以马老板的眼光，他觉得这次戚妄妥妥地可以拿到冠军。

    如果戚妄拿到冠军后，对他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他的那些绣品的价格可就能卖得更高一些了，最近他正在谈一笔外国的生意，要是能做成这一单，他的腰包能再鼓一圈。

    只是可惜刺绣是个耗时间的活计，绣品并不能量产，要不然的话，他还能赚得更多一些。

    马老板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等戚妄绣完了最后那几针后，便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二人出去的时候，王心花从厨房里面跑了出来，开口问道：“老戚，马老板，你们要出去吗？中午回来吃饭吗？”

    戚妄说道：“我们有事情要做，中午在外面吃，你自己做好自己吃吧。”

    王心花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目送着戚妄坐上马老板的车离开。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王心花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她跟戚妄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现在又降低了许多。

    夫妻两个之间一旦产生缝隙，哪里能那么容易恢复？现在王心花也不奢求别的，只希望戚妄不要跟她离婚。

    只要不离婚，她什么都可以做的。

    ***

    上次戚妄来闹了一次后，秦沐思做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学校，她的名声一落千丈，平常跟她关系好的人都躲得她远远的，宿舍里面的那几个姑娘也把她当成了透明人，什么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更让秦沐思觉得无法接受的是，原本在追求她的宋辰安也冷淡了下来，从前每次宋辰安见了她都会想方设法地打招呼，可是现在见了面他却视若无睹，就当没看见她似的。

    这种落差感让秦沐思觉得十分憋屈，她想要发火，可是却找不到理由。

    毕竟大家谁也没有说她的坏话，只是当她是空气而已，只是没有人跟她一起玩儿而已，她根本就没有理由闹起来。

    就这么憋憋屈屈过了几天后，在秦沐思快要忍不住爆发的时候，之前她参加的全国刺绣大赛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她。

    “秦沐思小姐，我们来找你是想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所提供的绣品《百鸟朝凤》和《万里江山图》真的是你亲手绣出来的吗？”

    看着工作人员的样子，秦沐思心中慌乱无比，她僵硬着声音说道：“是我亲手绣的，怎么了？”

    工作人员耐心地说道：“那你能否提供一下证据？比如绣图图纸，再或者，你可以展现一下你的绣技。”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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