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很难以让地球人接受……无魔世界的地球就算是全球献祭也是搞不出邪神来的,因为这地儿压根就没有让邪神存在的魔力分子——任何魔法生物出现在地球都会有窒息感,帝利亚斯这种魔王在地球呆的每一天消耗的都是自身的魔力,初生的邪神哪来的魔力能消耗?
然而也就是因为死活搞不出来邪神,地球上的宗教狂热者们便越加敢于yy,甚至于搞出了具有一定逻辑性、原样搬去魔法规则世界就能成真的克苏鲁邪教文化……这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悖论。
在邪教之外,地球上的合法宗教也挺有那么些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干货,比如道家文化——正宗道教讲的是道法自然,啥叫道法自然,就是指“道”所反映出来的规律是 “自然而然” 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宇宙天地间万事万物均效法或遵循“道”的“自然而然”规律,道以自己为法则。
没错儿……无魔世界的地球、地球人中的道教,以“道”为载体,就这么把多元宇宙中的规则之力用地球人的理解给描述出来了。在华夏人看来这只是老祖宗对“道”的一种理解,没什么出奇,可落到帝利亚斯这个魔法土著、十层魔界之主、与永恒之主和轮回之主当邻居的魔王眼中……这简直是惊艳得不能再惊艳的、一种别开生面的对规则之力的理解和形容。
惊艳之下的帝利亚斯再去了解道教,好么,几千年前化作尘土的老子说: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死了几千年的地球人认为自己就是道,道法自然,道以自己为法。
自然就是道,道就是自然,强为之容即老君也。
虚无大道,自然为性。道本无形,真非有相,只是为了借体用说理。自然者,理之极致也。
这几句话的意思总结下来,等于是说在魔法规则世界中的土著叩拜真神时,无魔世界中有个人类便理解了规则之力的本质、并且很有自己来当这个规则之主的意思……
以理解地球文明来加深对规则之力了解的帝利亚斯,了解到这种思想时的震撼……那是无法描述的。所以现在,帝利亚斯面对自己的两个奴隶,并不怎么犹豫、甚至还带着一丝钦佩,坦然地说出了“人类的思想有价值”这种赞美来。
当然,帝利亚斯不会有兴趣把自己的心情给王林和谢三元详细描述,也不会告诉两人他试图在华夏大地召唤出那个“老君”的亡灵结果失败了的事儿……时间隔得太久了,那个思想很有价值的人类,灵魂早就消散得丁点儿残余没有了。
用一句赞美表明自己的态度,帝利亚斯坐回去后便目光炯炯看向向来非常可靠、什么要求都能努力去完成的头号小弟王林:“我认为你提过的建议有其必要性,问题只在于,相隔无数宇宙的十层魔界与地球是否能架构可通连的稳定传送门。”
王林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帝利亚斯说的是真的:“帝、帝哥,你打算长期留下来了?”
帝利亚斯皱眉。
王林哪敢让帝利亚斯重复一次,连忙道:“在地球搭建传送门需要的消耗太大,尤其是这种超远距离的传送门,恐怕全部地球人都来贡献精神力也没法顶住,所以我跟达利商量过,可以把传送门开在他那个魔界……帝哥你肯定看不上他那个小魔界,是吧,从他那个魔界来地球就方便了,修个从他那儿来地球的传送门消耗也小得多。”
帝利亚斯有些惊讶,在别的魔界开传送门,和修建攻打别人的桥头堡差不多……他之前还真没考虑这方面。再一想王林忽悠达利跟他签订契约,帝利亚斯就明白过来这家伙打这主意不是一两天——达利当了魔王还会愿意跟他去十层魔界吗?
看着这个暗搓搓不知道办了多少事儿的小弟,魔王陛下一时间还真有点儿心情复杂。
王林也知道他这算计的小心思会让人不舒服,努力地赔笑。
“可以……那么想必你也跟达利商量好修建祭坛的事儿了?”帝利亚斯心情复杂地。
弄超远距离传送门和搞一个从地球到熊猫人星球的传送门不是一回事,就算是在魔界修,也需要弄个大规模的魔力聚拢祭坛来当地基,王林也搞不清楚帝利亚斯是满意他的前瞻性的还是会介意他提早啥都给安排好,小心翼翼地:“呃……讲好了,就弄在他的城堡上面,用城堡的建筑群来当祭坛……”见帝利亚斯并没有露出不悦,王林咽了下唾沫补充道,“考虑到达利的魔界也不定够魔力消耗,再加上构造祭坛需要大量正版的阵法师……所以我跟达利琢磨着是不是打通他那个魔界和他那边的主物质世界,从物质世界借点魔力、拉点生力军……这样的话只靠我们搞是不行的,所以得等我国政府消化了熊猫人星球……”
看上去王林是很有道理的,熊猫人星球也是个主物质世界,但是次神挂了、世界掉到中魔了,又被安盖尔公司殖民一番干掉了大量正版魔法师,指望不上,只能去开辟新世界;但帝利亚斯又不傻,王林这么一说他就听出来王林是光听他说要长留地球还不放心,要让他跟华夏国政府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就算是知道这货胆儿贼肥,帝利亚斯也有些哭笑不得,再加上人家当小弟确实是合格到无可挑剔、说的做的全是为他在考虑,魔王陛下实在是没法指责什么,只能点点头:“你做得很好。”略想了想,帝利亚斯问道,“你希望我留在你的家乡,那么你是否如你的同类那样考虑过,来自异界的我会给你的家乡带来不可控的风险呢?”
华夏国政府对帝利亚斯的防备帝利亚斯自己没可能感觉不到,别的不说,不管他是在g省还是去海南的时候头顶上都有监控卫星全天候盯着他……
王林嘿嘿赔笑,有些紧张地:“地球人不是帝哥你的敌人。”地球人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帝利亚斯追求的是至高主神境界,压根不存在利益冲突这回事。
帝利亚斯嘴角轻微上拉、给了个几乎看不见的笑容,又像是对王林的话不置可否,然后他的这具分|身就不动了,大约是意识已经转移到了别的身体上去了。
王林眼巴巴地盯着帝利亚斯看了许久,见对方真的没有回应才死心、收回目光,苦笑看向谢三元:“帝哥还真的不肯跟我们说,他到底干嘛去了……”
“好歹他只是对人类文明感兴趣……大约是在地球上哪个角落里观察人间吧。”全程努力装小透明的谢三元抹了把汗。
王林不说话,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发呆,帝利亚斯对地球了解太多了,已经不需要他在旁边不时指点解释了,就算帝利亚斯还把他当“好用的小弟”,王林也难免有些失落。
外间的吴莉莉敲门进来:“王哥,直播要开始了,我们去准备上场了?”
“去吧去吧。”王林摆摆手。
“导播问帝哥什么时候能过去。”吴莉莉偷看了眼静静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帝利亚斯,这个物保部的隐藏大神就算是她也没见过几回。
“哦,我这就送帝哥过去。”王林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起身搀扶帝利亚斯的分|身,花朵所化的分|身轻飘飘的,被他一伸手就扶起来了,稍微牵引一下便形若常人那样迈开步朝外走。
吴莉莉敏锐地发现这个“帝利亚斯”似乎有点儿“飘”……
《超能对决第二季》第一期的节目收视率是惊人的,离直播开始还有五分钟、有直播权的五家电视台便突破了春晚收视率且还在大幅度往上升,走在大街小巷里的人们耳边能听到的都是或清晰或模糊的同一种电视广告词。
一位穿着冬季常见滑雪服的青年男子漫步走过华夏x省某偏远小镇的街头,远离沿海、处于内陆深处的小镇有些破旧,主干道狭窄、两边的建筑还都是老式的水泥砖小楼,街面上没什么行人也看不到多少车辆,偶尔经过的摩托车款式也依然还是上世纪的雅马哈。
这位青年男子走路几乎没有脚步声,踩过地面上的积雪留下的脚印也很浅。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某个小巷口、熟门熟路地转进去,没多会来到一户看上去并不宽裕的人家前。
这户人家似乎刚出现变故,家中死了人,老旧玻璃窗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青年男人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监控,径直走向这户人家禁闭的木门——他并没有撞到门板上,而是奇异地从木板门上的缝隙间“穿”了进去。
屋内很凌乱,水泥地面上横倒的椅子都没有人扶,非常破旧的布艺沙发上丢了些脏衣服,茶几上还有没收拾的杯子茶壶。房子内没有什么卧室客厅的布局,就是个用木柜稍微隔了下里外的大通间,正对门、靠着窗户的木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失去生气,坐在床边不住抽泣的男人却像是没法儿接受妻子死亡的事实,还在握着对方的手、一边轻声抽泣,一边用土话叨念着琐事。
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屋中,静静地感受着屋主人失去亲人的悲痛。他没有人类的情感,他没有人类对死亡的恐惧,但是他能隐约感觉出……屋主人的悲伤似乎是有某种意义存在的,虽然他不能理解,但他在尽量地了解。
华夏东南地区某省,深山中一处僻静的道观,年迈的观主正在给拜访的中年男人讲道。
这个道观的位置不好,周围没有名山大川、守旧的观主也没有在道观中搞开光、烧高香那些宗教生意,来拜访的人除了好奇的自由行游客就是如中年男人这样人生迷惑了需要长者指点的,老观主每年总会迎来这么一两位访客。
宗教不是人生失败者用来逃避现实的地方,至少老观主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讲的道很直白浅显,说是道,更像是劝人积极面对人生,不要想不开了就觉得出家、自杀可以逃避。
眼见天色暗了、听见小徒弟们开了电视,老观主笑盈盈地对中年男人说道:“马上要放那个很有意思的节目了,你也来一起看看。虽然说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和别人不一样,当什么超凡做什么大事,但是一样东西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它存在了,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也是一种‘道’。”
面目有些刻板的中年男人低头想了想,轻微点头,跟着老观主一起起身。当他走过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木质走廊时,他的脚步声比年老体衰、体重不到90斤的老观主还轻。
夜生活刚刚开始的繁华城市中,档次极高的会所内,一名神色淡然、存在感低到让来来往往的小姐、少爷、领班都察觉不到的陌生女子坐在陪酒小姐休息室里,静静地观察着这些生活在边缘地带的男女人群。
深海中的远洋渔船上,在大灯下忙碌着下网的船员们谁也没发现船上多了个陌生人。
某沙漠中的赌城……
某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