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青年迷蒙着眼, 嘟囔出两个字。
吸管弯折处蓦地被捏扁,席端紧盯着青年渴望水的眼神, 压制突如其来的滞闷感, 将吸管送入青年唇前。
却见青年摆出郁闷的模样,“……个毛线!”
说完,立刻叼住吸管口, 急不可耐地喝起水来。因为昏昏欲睡, 眼睛半睁不闭,脸颊一鼓一鼓的, 看起来颇有几分可爱。
席端神色缓和一些,一手替他拿着水杯,一手掏出手机,微信问岑宁:个毛线,什么意思?
收到消息的岑宁满脑子问号, 老板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他根本不知道席端在问什么,但又不好不回答,于是悄摸摸跑到刘志飞房间和他商量。
“你说席总这什么意思?”
刘志飞正低头打游戏,扭头一看, 随口道:“一根毛线?”
岑宁:“你觉得老板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吗?”
其中必有蹊跷。
沉浸游戏的刘志飞忽然放下手机,哀叹一声:“淦, 刚跟人组队, 看那家伙讲得头头是道,以为他很厉害,结果, 厉害个毛线啊!”
岑宁幽幽转头:“你刚说什么?”
“跟了一个二缺组队。”
“是最后一句。”
岑宁自己想到了,眼睛一亮,立刻回复席端:要联系上下文的。
席端几乎秒回:喜欢……个毛线。
岑宁:那就是不喜欢呗!
消息刚发出去,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慌了。席总肯定不是随随便便问的,如果这句话是别人对席总说的,席总听不懂还好,要是听懂了,岂不……
小心脏正狂跳着,又一个消息发过来。
他低头忐忑看去,嗯???
老板居然给他发了一个红包!不明所以又充满期待地点开,二百块!居然是红包的最大值!
席总真是华国好老板!这发过来的不是钱,是情谊!
他开心,席端也正高兴着。
心中的堵闷和郁气倏地就消散了,本来觉得逼仄灰暗的空间,似乎一下子重回明亮宽敞。
他心想,真好。
发消息的时间,段书桐已经喝完一杯水,他往后靠了靠,席端以为他要睡觉,便将杯子放下,伸手帮他盖被子,却见青年突然坐起来。
“怎么了?”
“上厕所。”
迷迷瞪瞪地套上拖鞋,段书桐依靠记忆摸到卫生间,门都没关,就开始解裤子放水。
席端:!!!
他忙不迭拿起水杯,以百米冲刺速度,冲出房间,并关上房门,走了几步,却又停下。
书桐喝醉了,要是不小心滑倒怎么办?前几天不还撞伤了腰?
因为担心,他返回房间门口,等了一分钟,才重新开门进入。
房间里壁灯开着,光晕朦胧。
青年侧卧在床上,没盖被子,米白的t恤衫下摆朝上翻卷,从席端的视角,能看到一小截腰肢。
细白而柔韧。
只是腰上的一块青紫,让人触目惊心。
好几天淤血还没散,估计之前撞得狠了,席端有些无奈,又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对他还不够关心。
他轻轻行至床边,扯起被子搭在段书桐身上,突然想起什么,又掏出兜里段书桐的手机,放在床头。
走到门口,关灯,带上房门。
等进了书房,他才冷静下来。即便青年如今已经不喜欢裴若薇,也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捏了捏眉心,席端正打算沉下心处理工作,却听到敲门声。
“进。”
书房门打开,席钰的脑袋从门缝钻进来,看到席端讨好地笑了下,窜过去在对面坐下。
一脸坏笑,“小叔,听说你去接裴小姐了。”
席端面无表情更正,“是接你段哥。”
“是是是,”席钰脑袋狂点,但坏笑的表情暴露出他真实意图,“小叔,你都二十七了。”
二十七岁,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听起来有点可怜啊。
席端:“你才十五,心思放在学习上。”
自从叔侄俩关系回暖,席钰也不怕席端了,反而觉得他家小叔就是个别扭的性子,明明对别人好,却不让别人知道。
他笑嘻嘻道:“爷爷奶奶都去世了,没人帮你张罗婚事,要不然咱们找段哥帮忙,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给我找个不错的小婶……”
“席钰。”男人目光锐利,发出警告。
席钰见好就收,耸耸肩,“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反正在他开学之前,一定找段哥帮忙。
少年人行动力极强,第二天段书桐一早起来,就看到房门口蹲着的席钰。
“你在干什么?”
席钰连忙站起来,凑近他耳边,“段哥,有事找你帮忙。”
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段书桐不由失笑道:“你说。”
席钰拽住他胳臂,往楼下走,“边吃边说。”
段书桐:“……”
刚才还一副不想让人知道的模样,现在又这么大喇喇地摆上台面,少年人的想法未免太过变幻无穷。
见客厅没人,段书桐问:“你小叔他们都不在?”
“上班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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