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道歉!我不道歉!我没有错!”
少年的愤怒从病房清晰传至走廊,岑宁边关注里头的情况,边接电话,“段少,你也听到了,席总不是不回你信息,实在是分身乏术。”
没办法,他们席总侄子的威名,作为特别助理的他,早有耳闻。
段书桐表示理解:“那我去医院看看吧。”
他回家后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席端的消息,发了微信也没回,只好打电话找岑宁。
现在知道裴若薇已经被保护起来,而席端正在处理侄子和人打架之事一时没能离开医院,他便决定来一趟。
这位席氏小少爷,似乎确实有点野。
席钰比席端小十来岁,正处叛逆期,席端又因为忙于工作经常不着家,导致叔侄二人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有传言,席钰很讨厌席端,叔侄二人早晚会因为争夺席氏内斗起来。
段书桐倒不觉得席端会因为席氏跟侄子争抢,以席端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再创一个席氏,甚至超越席氏。
他现在这样拼命,不过是为了交给席钰一个更好的、坚不可摧的席氏罢了。
想到男人眼下疲惫的青色,段书桐不免有些感同身受,也不知是心疼席端,还是心疼前世的自己。
至病房门口,从岑宁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段书桐哭笑不得。
这位雷厉风行的席总,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在处理亲情关系上倒显得有几分笨拙,怪不得席钰总是与他作对。
席端对席钰当然没有坏心,可席钰正处青春期,想法还没定性,加上从小双亲离世,本身缺乏安全感,对席端的强势做派自然极为排斥。
周围只要有一个人潜移默化进行挑拨,说不定以后席钰就能将席端当成敌人。
这样的事并不算少,段书桐倒是亲眼见过几例。
病房里已经没有声音了,估计叔侄二人正在僵持。
岑宁不敢掺和老板的家事,段书桐却不愿意看到席端被误会,想了想,上前敲响病房门。
“进。”男人熟悉的声音携几分疲倦。
段书桐推门而入,就见席端站在病床床尾,深幽的目光看过来,里头夹杂着些许无奈,像是对自己唯一的亲人无计可施。
席端本以为是岑宁,没想到进来的是段书桐,不由一愣,后知后觉道:“抱歉,忘记发消息给你。”
“没事儿,”段书桐走近,伸手轻拍他垂下的手臂,笑容和煦,“你先坐下说话。”
席端气场本就强势,身型又高,站着看人的时候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用这样的姿态谈话,肯定会让敏感的席钰少年生出排斥心理。
席端顺着他的话坐到窗边的小沙发上,垂下眼眸。
等他坐定,段书桐才有空去看靠在病床上的席钰。
少年脑袋上贴着纱布,刚才听岑宁说是脑袋上破了一个口子,还缝了两针。纱布下的眉毛浓黑有型,像一把出鞘的剑,跟席端的眉形如出一辙,不过眉下的眼睛,与席端有些区别。
席端的眼睛略显狭长,给人一种精明干练之感,冷峻而威严。席钰的眼睛形状略圆,看上去天真单纯,只是现在被愤怒和疑惑占据,显得有些傲娇。
他盯着段书桐,开口问:“你是谁?他的助理吗?”
段书桐还没回答,席端就抬眸警告:“席钰。”
席钰轻哼一声,看都没看他,只瞧着段书桐,似乎这房间除了他自己,只有段书桐一个人。
段书桐一点也没生气,笑了笑道:“我是你小叔的朋友,我叫段书桐,席钰你好。”
“切!”席钰翻了个白眼,“他能有什么朋友?”
熊孩子见得多了,段书桐压根不怵,他坦然道:“刚才岑哥已经告诉过我事情的原委,其实吧,我觉得你小叔不应该让你去道歉。”
席钰闻言眼睛一亮,眸子里的郁闷似乎一哄而散,“你真这么觉得?”
席端也看向段书桐,眉心微蹙。
段书桐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闲适地靠在墙面上,做出耐心聊天的姿态。
“你和对方发生口角,你气不过打了他几下,他反抗过程中用树枝划破你脑袋,你见到血,害怕之余失手将他胳臂扭断,对不对?”
席钰梗着脖子反驳:“我才没害怕!”
段书桐没理会少年人的自尊心,目光极为温和,“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你免于道歉,又能消除对方怒火。”
席钰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轻蔑而不屑:“给钱不就行了吗?”
“也可以啊,”段书桐拍手称赞,“这样,我把对方父母叫过来,让他们打你一顿出气,然后扔给你足够的钱,怎么样?”
席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恶狠狠瞪着段书桐,“凭什么!明明是他先骂的我!”
“好办,等他们来了,你先骂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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