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我们迷路了,准确的是,这个镇子有点儿偏僻,连地图上的导航都是错误的。
按照导航的提示,找了三遍,要不就是没路,要不就是错误的地址,看不到有关艾芙莉的半个字。
“要不我们回去吧。”刘希文在一旁冻的瑟瑟发抖,她的脚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我脱下鞋光脚踩在地上,提议说:“咱俩换鞋。”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从那双高跟鞋里挣脱出双脚,眼神里都透露着喜悦,可能是没礼貌惯了,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不再去计较这些,否则一个晚上真的不知道要抓狂多少回。
我们去最近的加油站问路,推开值班室的门,一只黑背龇牙咧嘴地从狭小的房间里小跑着出来。
刘希文吓得躲到我的背后,她越是这么紧张无措,那只黑背就吼的越是变本加厉。
要说我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比刘希文还糟糕,恐惧到身体不受控制。
黑背的主人是个秃头,盯着像电灯泡一样的大脑袋慵懒地拍拍门框,大声呵斥:“安静点儿!”
那狗立刻安静了下来,对于主人来说养条黑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难免会令不熟悉的人发难。
我们解释来意,他是指了路,“往东拐一百米,再往南走......”
出了门,我俩惊奇地发现对方都不认识东南西北......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进了村子,附近有一栋像样的建筑,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分校,再往里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路上基本没什么人。
偶尔会有几声狗吠。
路过一片树木密集的小树林,浓厚的雾像在拍摄八十年代的西游记,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飞出来。
可能是附近有个人的原因,我没像之前那么胆小。
我们无聊到在路上演练一会儿的对话,怎么问营业执照和运营方式,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结果让人大跌眼镜,那栋建筑是一座小型的皮革厂......
问了一个开吊机的大哥知不知道那个学校在哪儿,他满嘴的脏话吐槽艾芙莉,到最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机器运转的嘈杂声中,刘希文冲我大喊:
“真的要回去了!”
“回去-----”
转身,身后是漫天的沙土,混合着难闻的皮革味这本来就糟糕的夜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大门口的保安吐了一口痰,在白炽灯下露着一口黄牙,语气中夹裹着不满:“嘁——大晚上来这种地方我也是醉了啊。”
刘希文不想吃口头上的亏上来就反驳:“我爱去哪儿你管的着吗?”
“真他妈晦气。”他又吐一口痰
我拽住刘希文,小声催促:“快点儿走!”
以前,听我爸说过,等到真正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无缘无故骂人的,打人的,看你不爽的......那个时候上高中,第一次听是不能理解的,我撇着嘴发表自己的看法:“那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干嘛非得受气?”
“没办法,谁叫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呢?除了忍着你还能怎么办?”
对啊,我们,还能怎么办?
又一次拐过农田,听过狗吠,我们来到了刚才的入口。
已经是十点了,所幸没有错过末班车。
“我跟你说那个傻逼说话真的太难听了,下次别让我看到他,他才晦气呢,气死我了!”刘希文不停的骂街,我把头扭向一边,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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