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了。
张辅眉头皱了皱,正想向安静等在那里的朱瞻坦,问问王贤的去向,却见他快步走了回来。
张辅是带兵打仗的人,很生气这个未曾请示便四处乱跑的家伙。他示意朱瞻坦不要送了,后者知道他有话要说,便行个礼目送他离去。待走远了,张辅皱眉道:“你跑去哪了?”
“下官见公爷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杵在那里也是浪费时间,索性走访了一下汉王的卫士和内侍。”王贤不紧不慢道。
“他们能搭理你?”张辅皱眉道。
“他们不像公爷想得那么不好打交道。”王贤笑道:“还是蛮好说话的。
“蛮好说话……”张辅有些无语,朱高炽治军森严,别说手下的将士,就是府里的宫女太监,也没有敢乱嚼舌头的。估计那些护卫是得了吩咐,才会透露消息给他的。不过王府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张辅低声道:“出去再说吧。
说话间,两人出了王府,此时王府外的人流明显减少,显然之前太子和赵王已经把众人安抚回去了。
两人骑上马,王贤问道:“公爷,咱们去哪?”
“本公没有衙门可坐,”张辅淡淡道:“去你那吧。”
片刻之后,两人便坐在北镇抚司后衙的正厅中。厅中的摆设很简单,却恰到好处,居中两张太师椅,中间摆着一张红木高几,下头是东西各四把交椅,王贤请英国公上座,自己却在下首的交椅上就坐,这让张辅暗暗点头,说明他还没太膨胀。
然而一开口,王贤却气得他半死……
“既然询问了王府的护卫,那你有何收获?”吃了一盏茶,张辅开口问道
“收获不大,”王贤嘴角挂起苦笑道:“汉王吃了凭空射出的一箭,连刺客的影子都没看着,天策卫将紫金山团团包围,却只逮到几只兔子。”他摸着下巴寻思道:“以下官愚见,咱们查了也是白查。”
“何出此言?”张辅皱眉道。
“刺客在城外行刺,一击命中,随即远遁,以天策卫之精锐,气急败坏之下仍没找到人影。”王贤道:“我们现在就算发下海捕文书,封锁水陆交通,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张辅黑着脸道。
“当然要做。”王贤正色道。
“做什么?”张辅问道。
“发下海捕文书,封锁水陆交通……”王贤道。
张辅的脸色更黑了,不过他自然知道,这是题中应有之义。就算明知道这些措施没用,但依然要认真去做,不然就要被视为渎职……
“还有呢?”
“还有就是大索全城,抓捕江湖亡命。”王贤如数家珍道:“命各地衙门将其境内神箭手解送京城……”
“难道这样能抓到刺客?”张辅暗道王贤就这水平?配不上那么多人推崇吧?
“虽然抓不到刺客,但可以⊥他们辨认箭支。”王贤道:“听说那箭是前元的皇帝用箭,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用吧,而见过的人也一定会印象深刻。”
张辅心说这才有点意思,又问道:“这法子太慢,皇上定然近期就要问个丁卯,有没有快点的法子?”
“快点的法子也有。”王贤淡淡道:“先不查这个案子,去查一查是谁把孝陵殿前那些银杏树杀死的。”
“你说银杏树突然死亡,是人为的?”张辅心下一沉,银杏树又叫公孙树或子孙树,繁衍时多生于附近,形成一个树群。就像一个人丁兴旺、多代同堂的家族。因此很多人会在自己的房前屋后种植银杏树,以求子孙昌盛。而孝陵殿前的银杏树,自然象征着皇家子孙昌盛,开枝散叶。
这次孝陵殿前的公孙树死光了,那寓意着什么?光想想都是欺君大罪皇帝能不光火?紧接着汉王又遇刺了,这让朱棣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当然是人为的,不然这个季节连耗子都没有,好端端涨了几年的银杏树,怎么可能一下全死了。”王贤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破了杀树案,效果也一样?”英国公不愧是英国公,立时就明白王贤的意思了。
“破了杀树案,对皇上就有交代了,那刺客的出现也可以归咎于银杏树的死掉,总算是有个说法。”王贤脸皮足够厚道:“最重要的是,杀树案比行刺案要好破……”
听了王贤这句无耻之言,久经沙场的英国公都险些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