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行动。
秦开到东胡后,东胡大人非常善待他,对他亲善有加,不但给他以贵族待遇,还从来不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在东胡国内,任由他走动游玩。
东胡为修与燕国的长远和好,后来又放秦开回到了燕国。
冒顿想,自己也曾以人质身份在月氏国逗留,可惜没有这位秦开幸运,被关在月氏国王宫做了几个月的奴隶。
当时要是月氏国国王让自己随便走动,那该多好呀。
东胡使者接着讲,突然有一天,燕国的大军猛然突进了东胡土地,对没有丝毫准备的东胡实施了疯狂的打击。
燕国领兵的将军,竟然是那位受东胡礼遇,最后送其归国与家人团聚的人质秦开。
东胡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开会恩将仇报。
秦开对东胡的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率领的大军势如破竹,专攻东胡的要害部位。
东胡猝不及防,全线向北溃退,被燕国一下子便夺去了一千多里的土地。
燕国又在夺得的东胡国土的最北边修筑了长城,建立了兵营。
而东胡从此再没有跨过那道长城半步,永远失去了原来的国土。
冒顿想,看来,互派人质,也有极大的弊端,要看什么样的人在做人质。
自己无能,尽管在月氏国做过人质,对月氏国仍然知之甚少,悲哉。
东胡使者继续讲道,现在的东胡主要
由乌桓、鲜卑两大部落组成,南乌桓北鲜卑。
乌桓在东胡语里是红色的意思,因境内有一座挺拔秀丽的红色山峰,乌桓部落自古在红山周围放牧、狩猎,所以自号乌桓。
鲜卑生存在一道南北向的崇山峻岭里,这道崇山峻岭被后人称作兴安岭。
鲜卑人主要靠狩猎为生,他们认为,麋鹿是上天赐给森林的精灵,是专供猎民捕食的神兽,所以自号为鲜卑——神兽,取与神兽共存的意思。
东胡没有王城,大人的营帐按季节转移不定,现在在乌桓部一条大河的北岸驻帐,那里地属乌桓又靠近鲜卑,距匈奴龙城不过八九日马程。
东胡目前已经集结到兵马五万多人。
集结起的这些人马,现在仍然分成两部分,分别驻扎在乌桓、鲜卑两个部落里。
但为了将来出兵方便,练兵点都距匈奴较近,特别是南部的练兵点,距离匈奴更近。
两支兵马分别由东胡大人的两个儿子统领。
冒顿还了解到,因东胡当年被头曼单于战败,一直怀恨在心。
这次联合月氏国,意在趁匈奴不备同时起兵,东西夹击匈奴,以报当年的羞辱之恨。
冒顿心中更加清楚,这场战争已经是无法避免了。
无论给不给东胡宝马,都不可能制止这场战争。
给东胡宝马不过是拖延时间,暂缓一时而已,如果匈奴大军不能尽快集结到位,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匈奴疆域辽阔,万户长们要将命令下达给千户长,千户长也要下达命令给百户长,百户长还需将命令下达给每个牧户,这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呀。
这时,宇文阿古达木派人来告诉冒顿,从截获的东胡使者口中得知,东胡约月氏国提前开战,让冒顿千万小心。
冒顿心里发急,却一筹莫展。
春天终于开始露头了,草原上白色越来越淡,枯黄色越来越重,大地正在慢慢从冬眠中苏醒。
天空整日被铅灰色的云团笼罩,既不下雪也不落雨,好像老天也正在从冬眠中慢慢苏醒着。
而西北风却一天紧似一天,似乎要将刚刚露头的春天压制回去。
春天怎甘心被压制,便与寒风争斗。
于是便出现了乍暖还寒的大风天气。
一天,冒顿胸闷难解,在龙城内信步转了两圈,突然想到,已有很久没有登祭坛了,便慢慢来到祭坛下,一步步登上了高高的祭坛顶部。
祭坛下龙城如旧。
冒顿看着龙城,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龙城虽然如旧,只是城内的人变了。
自己已不是当年的孩童,而是主宰匈奴命运的大单于。
从有了这座城以来,这龙城更换过多少次主人呀。
匈奴衰败的时候要换,兴旺的时候也要换。
谁又能说清楚衰败与兴旺的原因,以及其中的是是非非呀。
自己本来想寄志向于山林,逍遥一生,却阴错阳差地做了龙城的主人。
可谁又知道,龙城的主人并不好做呀。
外患不除,何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