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得山后,身上酸疼,再要飞逃,怕不是要送掉这条老命!是以便花了钱,买来这四头驴子,这还是老板看他四人可怜,少收了三成的银钱。
杨过心中一动,当即道:“你们等等”却是进了车马行,道:“一辆双马车多少钱?”那老板认得杨过,道:“这不是少庄主么您庄上不是有马车么怎么”杨过眉头一皱,怒道:“这么多话,你只管卖就是了!多少钱?”老板道:“二十两!”这二十两真真是个笑话,只一匹马便不下这个价!杨过挑了一辆车,付出了八十两银子,这钱自是不足,却也是不让这老板亏本,当下走出,对公孙绿萼道:“上车!”
彭连虎道:“恩公这位可是嫂夫人?”他这把年岁却是叫杨过的娘子为嫂夫人,可不是笑话么?只是他却是直以为然,便似是天经地义就该如此似的。
杨过摇摇头道:“你们可也真是胆大”一指山头上道:“还看不见么?他们这是要来拿你们啦!”灵智上人得意道:“那可也不一样,以前我们逃过,只是不得出山,一旦出了山,这许多路,来来往往,四通八达,他们却是向哪里追来?便是到了这镇上,也是还要一柱香多的时间!”这四人可都是老江湖了,莫看给关上了多年,这昔日的本事可也不算完。
杨过上了车驾道:“走吧!再不走,可就真走不得了!”说着驱马而行。四人当即跟上。杨过道:“你们想到哪里去?”候通海道:“从前的家业可是都没了,我们四人又能去哪里?再说我们四人过去手上杀人不在少数,要是遇上了往日的仇家,这只剩下一半功夫的身体可就完了我说恩公您救人救到底,就收下我们四人我们四人是老了点,可就是忠心,一定会帮少爷您”杨过笑道:“你们当年吃受了我父亲的苦处现下不怕了么?”沙通天道:“所以有了少爷我们这四人的性命也就能得保全了嘿嘿”杨过摇摇头道:“你莫看我叫他一声父亲他可是一点也不会认我你们要是以为他能看在我们的身上饶了你们一命那可也就错了”
沙通天四人不语,相互使过了眼色,方是那灵智上人道:“我等四人都已经定下了心意,是非与少爷在一起的怎么说少爷也是这个迟早也是嘿嘿”杨过沉默片刻道:“罢了,由得你们”事以至此,他可也不好再行分说,这四人跟着也就跟着,想也也没得什么事!
公孙绿萼道:“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杨过道:“第一站我要去襄阳再见见我郭伯伯看看我义父是不是还在那里然后便就是四海为家了”
一行人轻轻走着,不消一会儿就出了终南山。忽然一连快蹄声响,就见后面点着灯明着火追出来一行人,约有三人。那沙通天叫道:“糟还是不放过我们”果然,那一众人到得近了,一看便知是群道士,所幸的是这些道士都是年轻子弟,全真教的高手却是没得而来,出了仙女镇道路繁多,再说沙通天四人给废去了一半的武功,那自是不在全真教弟子的心上,这便就追了过来。
一人叫道:“就是他们老爷们说得就是这个模样拿下!”说着策马就要上前,却是杨过出手,一鞭抽出,将他拦下道:“各位,得让人处且饶人,何必这么不依不饶呢?”沙通天等人见杨过出头,这才放下了心事,他们四人跟着杨过的这其中一节就是指望有这位小兄弟出手替他们挡住灾祸!不然莫看他们骑着驴子,怕也是逃走不易!这也就是一场赌博了,不过这四个人都是老江湖,自是料中了杨过一定会替他们出手,这不,果不其然了。
那员小道年轻气盛,吃了这一拦,怒不可遏,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黑夜中他瞧不真切,再说杨过毕竟是要走的,是以这身上的打扮与从前不同,再以黑披风罩着,不是熟人,可还真是认不出他。只是要是叫他认出了杨过,这一场可也就不用打起来了,便见这道人挥手拔剑,杨过心中大怒,暗道:“全真教还是这般托大,动不动就要动手,他们真当自己的武功很高么?”当下反转过鞭子,提起柄来便就在那小道的手上一敲。此时的杨过出手可说是有了大家风度,再非是从前的杨过了,这一下可是快捷无比,那小道吃了一击,顿时一痛,手一松,拔了三分之一的剑又滑回了鞘中!杨过冷笑道:“想动手,功夫练好了没?”那小道年青气盛的惯了,如何肯吃这种亏来?当下怒道:“好!便看你一个人能不能是我们的对手!师弟们,这人扎手,大家一起出手!师父们说这四个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断不可放他们出世上害人不能抓回去,就全杀了!”
杨过哈哈大笑道:“杀杀杀好一个杀字我也真是愚了,连你们全真教这等名门正教也是把个杀字挂在口边我心里却还想什么仁义真是可笑!”当下抽出剑来。这一众小道都是知道了他的武功高强,莫看他只一只手,但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方才出手敲下了那个小道的一击足可见他的高明,是以见他抽出了剑,那剑上在火光映下更是发出森冷的寒光,不由心惊,齐齐勒马后退,但看他终是断了一臂之人,现下里却要护住四个半残老人,可也不怕,却又是上了前来!
正自此时,便听到一人喝道:“谁敢动我儿子!”只见黑夜中的灰影闪过,却在刹那之间寒光乍起,没得两下,就见这些小道一一倒下,这才听到从他们颈侧发出的沙沙出血声。一道人影就着星稀的残光走出,那人一身破败的灰衣,足下一双露趾的芒鞋,可说得上是狼狈了,只是她面容秀美,五官便如天上明月一般动人,手上正自将一口细长之剑缓缓放回鞘中。不是孟非清却又是谁?
见杨过一脸的愕然,孟非清却是不然笑了,她一路紧赶,直想着找到这位儿子好让他收留,是以身上不免是有些脏的,想她一代前掌门落泊到了这等地步,可也算是可怜了。孟非清却是浑不在意,对着自己也没想到半道上就遇上的杨过道:“怎么,不认我这个娘了?”说话间,两鬓的白发随风翻起,杨过只觉得鼻子一酸,忽然再也止不住了自己的情感,一个飞扑过来,孟非清大惊,正要一掌打过去,只是这终是自己认下的干儿子,她这一迟疑,却是给杨过抱了个正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却觉得胸怀一阵震动,那杨过已然大声哭号了起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只两个字飘荡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