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龌龊的地方啊,快先出来,我们去汤池洗个澡,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然后我再罚我这两个不开眼的手下。”侯捕头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拿脚踢了踢那两个人,于是那两个人也慌忙向安小楼道歉求情。
安小楼拍拍侯捕头的肩膀,沉声道:“侯捕头,不是我安某人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心中一股火气难消,我自己这火气倒也罢了,你且看看这位大嫂,她家中还有幼子嗷嗷待哺,一个妇道人家起早贪黑的卖点菜,赚点钱养家糊口,不容易呀!”
这一下,不止侯捕头,就连那两个捕快还有牢头,以及大毛和二娃听了,都是心酸,可不是么,这在场的人,哪个不是拖儿带女,有家有口的人呢,哪个又是出身富贵,锦衣玉食的呢?别看这些捕快牢头人前风光,其实背地里,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
那农妇更是啜泣不止,连胜说道:“恩公,奴家在这里给您磕头了,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恩公不要放在心上。”说着,那膝盖便弯下,要跪地,安小楼忙一把虚托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大嫂,我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便是达官贵人,你又不欠我什么,无需下跪,这见义勇为之事,但凡是个心里头正常的,都会做的,在那集市上,不是有个老丈也为你仗义执言了么?”安小楼正色道,“你不欠任何人的,也不比任何人低贱。”
在场的人听了安小楼这话,都唏嘘着,听的懂的,便懂了,听不懂的,也在细细的品味着。
“走吧,安公子!”侯捕头说道,“我求你了,别再呆在这牢里,打我的脸了。”
安小楼笑着摇摇头:“我怎么来的?”
“呃,被抓来的。”侯捕头道。
“所以了,既是被抓的,那就要过堂,我等着你们审我,侯捕头,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哈,唉,其实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哦对了,快快去寻个大夫,帮这位大嫂疗伤是真的。”安小楼又打个哈欠,“还有啊,帮我们把这里打扫一下啊,看看多脏……便是监牢,也要干干净净的才是啊。”
侯捕头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安小楼了,他叹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就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再搬点家具过来,总不能让您在这里受了委屈,还有,我会向唐大人认罪去的,安公子……唉!”
侯捕头大约是急着去找唐尔正,匆匆的告辞离去,临走前,一再叮嘱那几个不开眼的手下,吩咐他们务必把这里打扫干净,送那妇人去就医等等,而那些人也是诚惶诚恐,点头如捣蒜。
现在,安小楼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竹床上,虽说简易了点,但是还挺舒服的,这牢房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摆了一张床,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为了驱赶黑暗,桌子上还点了一站油灯。那农妇被带走医治后,又被送了回来,这也是安小楼吩咐的,他怕这农妇独自出去会遭到报复。
“安公子,饭菜来了。”牢头堆了一脸的笑容,提了一个食盒进来,打开房门,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一盘一盘的端出几盘菜来,分别是梅菜扣肉,清蒸小黄鱼,香辣蟹,以及红烧蹄膀,还有一瓶老酒和几双筷子。
“安公子,我们侯捕头说了,您在这里务必要吃好的喝好的,小的也不知这些菜合不合您的胃口……”那牢头很是局促的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说道。
“替我多谢你们侯捕头了,就说我出去以后要请他吃酒的。”安小楼淡淡的说道,“大嫂,大毛,二娃,你们吃饭吧。”
听了安小楼这么说,那牢头如释重负,这才提着食盒离开了。
算算时间,这会那侯捕头应该已经找到唐尔正了,安小楼翘着二郎腿,晃悠着。
“安公子,你不吃饭么?”那农妇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她是贫家女,这些菜,通常逢年过节都难得吃上一次的。
“你们吃吧,对了,张大嫂,我问你一件事。”安小楼翻身坐起,望着她说道。
“安公子,还说什么问不问的呢,奴家这条命都是您救来的。”
“那好,张大嫂,你想不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安小楼神色严肃的问道。
“这个……”张吴氏略思量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要讨回一个公道,我手上这伤,怕是三五个月才能好起来,我家里孤儿寡母的,全靠我卖点菜来养活孩子,现在可好……还有,那个天煞的,他竟要我赔一千两白银,便是把我卖了,也凑不到啊……”说起这个,她又开始愁容满面了。
“呵呵,你想要讨回公道就好,不过我这难听的话先得说在前头,你得铁了心的去告他,懂么?”安小楼说道,“不要怕,也不要贪心,该是怎样就是怎样,一分不多要,但是属于自己的,一分也不能少了。”
农妇听了安小楼的话,思索着,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