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请随我们走吧。”那瘦猴儿摆了个请的手势,傲然对安小楼道。
“这两位差官,两位差官……”童老爹见状似是不妙,急急从柜台里走出来,扯过两个皂隶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我们都是老实本分人家,实在是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啊,小老儿这里有些散碎银两,您二老拿去吧,哦,若是不够,这里,还有这个……”童老爹又去柜台搬了一坛子老酒陈酿,“这是小老儿祖上传下来的酿酒方子,酒香的很,您二位尽管拿去喝,但求……”
瘦猴儿掂着手里的碎银子,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一边把银子往怀里塞去,一边推托道:“这老东西,把我们哥俩当什么了?我们是那种人么?你放心吧,你家这位小官人若是清白的,他跟我们去后,我和老高自会在老爷面前保他周全,要喝酒,到时候再说吧!”
安小楼在一旁冷眼看着,有心当时就去把童老爹的辛苦钱抢回来,又怕这些人往后为难他们父女俩,当下决定只好走一步瞧一步,但是有一条他是打定了主意了,他怎么拿了童老爹的,就要怎么吐出来,还要双倍吐出来。
“老爹,没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会有事的。”说完他又伏在童老爹耳畔悄悄道,“咱上头有人!若是我回来了自是没事,若是我没回来,那就是回老家去啦!”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就是怕万一出什么事,这憨厚的父女俩不要被这些人给讹诈上。
“好了好了,不要说话了,快走吧,我们还赶着回去办公呢。”高壮衙差催促道,安小楼轻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走到铺子外淡淡的说:“那就走吧。”说罢三个人先后就离开了盘门里,向着府衙走去。
童老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忧虑丝毫没有减少,起先安小楼被送来的最初几天,他还以为这是落难的富贵公子,一直嘱咐女儿要小心伺候,但也要小心远离他,可后来相处下来他发现,安小楼身上丝毫没有纨绔气息,倒更像个普通百姓家长大的孩子,可是他说的话做的事,却又与寒门出身的小子多有不同,因此也就对安小楼高看了几分,眼下他竟是如此的忧虑,就好象被带走的不是旁姓人家,倒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这一路过河上桥,过了也不知道多少座桥,穿街过巷,终于来到了一处敞亮的大街前,街头是一处高高的牌楼,牌楼上写着“清廉”两个古体篆字,放眼望去,平坦的大青石板路,安宁的街道,这官府所在之处,果然是非同一般,安小楼就随着那一高一瘦两个皂隶,向街正中的府衙走去。
来到官府门口,他们却没有进正门大堂,而是轻叩旁边的小门,到了旁边的一个院落。一进院子,安小楼就赞叹不已,整个园子里山岛、竹坞、松岗、曲水相映成趣,园中一个大水池,池子也不知道有多大,以这水池为中心,亭台楼榭皆是临水而建,更有那神奇的亭子,竟是直出水中,当真是鬼斧神工一般。
这园子池广树茂,景色宜人;建筑物形体不一,高低错落却又主次分明。那山石古木绿竹花卉兀自构成一幅神仙画卷,看的安小楼赞叹不已好生羡慕。
园子里静悄悄的人也不见一个,只有安小楼和那两个皂隶的脚步声在空中回响着,待转过一道长廊后,进了后院,这时顿时生机盎然起来,婢女家仆匆匆而过,一个个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更是远远传来一阵孩童稚嫩清亮的笑声,咯咯的为这园子平添一股勃勃生气。
“两位大哥,我们是来错地方了吧?这里好像是别家内宅啊!”安小楼疑惑道。
“没错,正是我们老爷的内宅,你且跟我们来就是了。”那高壮皂隶回答。
他们来到一处宽阔的临水小楼前,停下了脚步,那瘦猴大声喊道:“启禀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嗯,你们先下去吧。”一个低而不小,苍老但不沙哑的声音从那二楼窗口飘了出来,两个皂隶闻声,齐齐拱手说声遵命,便躬身退去了,留下安小楼一个人站在那里,兀自还是一头雾水。
楼上是一个身穿灰色丝绸衣衫的老者,手里握着一卷书,在他的身后,是一老一少两个妇人,他在窗口处向下张望着,打量着站在那里四处欣赏风景的安小楼,又返身对那少妇招招手:“儿媳妇,你且来看看,可是这个年轻人?”
那少妇应声站起来,走到窗前,待看到安小楼的面孔时,重重的,欣喜不已的点点头:“爹,正是此人!”
“好,好!”老者笑逐颜开,“可算找到他了!”说罢,把书卷就随手放在窗边的桌案上,急匆匆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身后的两个妇人,“快随我来见恩人!”
安小楼正四处张望着,欣赏这真真正正的园林风景,就听到楼内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却是有一男两女三个人向走疾步走了过来,当头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后面是一老一少两个妇人,看他们的穿着,身份定然不低,心里不由得又戒备起来。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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