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跟她耗。
儿子是她的,做母亲最欣慰的,莫过于看见儿子有个美满的家庭,绑架这事儿,她就差没鼓掌叫好。
“你”“我说老爷,依我看你还是把嫁妆还给简家吧,毕竟我们高攀不上。”龙夫人完全不理会她的张牙舞爪,迳自对龙老爷说。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喜欢他,说什么也不退婚!”
看,娇生惯养的脾气全出来了,这种媳妇能要吗?
喝著茶,她静静地道:“先别急著说喜欢他,晨少被人带走了,谁知道等他回来时,会不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不想害你没嫁他就先守寡。”
“我”冷冰冰的尸体?守寡?她犹豫了。
“简老爷,我这人虽明理,但也公私分明,你的女儿若执意做我家媳妇,可以!生是龙家人,死是龙家鬼,无论我儿子这一趟是生是死,人跟嫁妆我一样也不会还给你,你要考虑清楚。”带著一份威仪,龙母威胁地道。
“这”生是龙家人,死是龙家鬼?简老爷犹豫了。
“难道不能等晨少回来再讨论吗?”何必急于一时,在这节骨眼上“有什么办法?你家的女儿硬是不让我们退聘,既然坚持要我认她是龙家媳妇,自然一切得按古礼来。”她可是传统中国女性代表。
简老爷面露难色,望了女儿一眼,决定当机立断。“好吧,就如你所说,退聘!”
“爸”简小姐大叫。
“难不成你真想守寡?”简老爷严厉反问。
“我”
“没下定决心,就跟我走!难道你看不出来,龙夫人不喜欢你!”简老爷神色阴霾,竖著两道怒眉,不由分说地拉她走出海鲜城。
一直等到两人拉扯的身影消失在宾士车中,从头到尾只讲过两句话的龙老爷,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孩子的娘,你这是何苦呢?简家在香港有钱有势,晨少娶了她,一辈子龙椅在握。”
“别再跟我提钱,我不希罕。”龙夫人冷哼,儿子跟钱,当然儿子重要!
“这宅邸很干净,大概是事先?我所准备的。”
大澳渔村一处废弃的宅落里,龙晨少正环视四周环境,摸了摸椅,抚了窗台,惬意而自在,半点没有身?阶下囚该有的哭丧表情。
“你是龙海帮大哥大,接待排场当然不能太寒酸。”阮兮薇平平地说,她真的不喜欢他,自信、洒脱,跟她过去接触过的男人,截然不同。
依她本人想法,她比较欣赏纸老虎型的蠢男人,因为那意味著可以任她踩在脚底下摆布。
“听你这么说,我总算感到一点点欣慰,否则我还以为龙海帮真被你给看扁了。”
“看扁倒是不至于,只是没放在眼里罢了。”
龙晨少发笑。“你又令我心口淌血了。”
淌血?她看不出来。“所有人都说你脱俗不群、风度翩翩,今天一看,总算明白。”
“认知是增进感情的第一步。”他耸肩笑语。
阮兮薇冷冷微笑。“你的脸皮比别人厚,以至于什么鬼话都能若无其事说得出口,这才是我对你的‘明白’。”
她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龙晨少闻言默看了她良久,半晌后才开口说:“你很特别,我见过的女人中很少像你这样。”他由衷道,放走她,将是一项不智之举。
“骂你几句就说我特别?”
“没错!”他爽快地回答。“你说,我该如何才能捕捉到你,我的‘顺位新娘’?”深不可测的眸色又凝上她了。
“我说,省省吧!”阮兮薇嗤之以鼻,哼!不受教的男人!
龙晨少露出玩味的笑容,恣意妄?地端详她迷人的姿采,无意搭腔。事实胜于雄辩,不久后她会明白他有多么“言行一致”
“明天一早你的老情人会来接你,你顺位新娘不是我,我的真命天子也不会是你,所以请你收起你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看透了他的心思,说话的同时,给他一把椅子,用手铐将他铐在铁窗上,防止他逃走。
“真命天子?别告诉我你有心上人了。”
“没有。”
“没有就好。”他笑了,看得出来很喜欢这个答案。
阮兮薇白他一眼,扔给他一瓶矿泉水。“喝水吧,龙先生!我出去买吃的,这段期间,就请你委屈一点。”
他耸肩。“没问题,佳人都开口了,等上一千年也值得。”
阮兮薇拢眉,刀口上还满嘴浪漫主义,好好一句话被他一诠释,就成了暧昧不明,真恶心!
想到这里,她以手梳过耳后的发丝,取下他身上凡能拿来开锁的金属物品,诸如别针、皮带扣等等。
“好了,该做的都做了,我走了。”
龙晨少整整西装,移移手铐,漫不经心道:“早去早回。”
她斜扬眉梢,瞥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龙晨少有趣地打量她离去的背影,紧绷的美?煞是可爱,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扣上被她打开的袖口,他伸手探入西装外套的夹层取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大傻,我现在人在大澳渔村,带些兄弟来接我。”
百密一疏,谁又料想得到,新郎的结婚西装里,会放著手机呢?龙晨少笑得云淡风也轻。
“依照计划,你明天一早带宋小姐来接人。”
简单的用膳过后,阮兮薇依旧将龙晨少铐在窗前,自己则下了地下室,以精密的通讯器与阮兮葵取得联络。
“没问题,你自己小心一点。”通讯器那头传来阮兮苓清晰的嗓音。
“放心,小小一个龙晨少,我没看在眼底,倒是你,别又跟老板起争执,没你好处。”她苦口婆心训诫著,移了脚步,将裸足放入低于地面、长宽各三公尺、深一公尺的储水池中,感觉沁心的冰凉瞬间窜入体内。
“我对她的厌弃是长期积压而来,你以为说不争执就能不争执吗?”
“你斗不过她,最后吃亏的终究是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就是看不惯她养尊处优的模样,有什么办法?”阮兮苓忿忿地说。
“不管如何,凌家有恩于我们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际遇既然安排我们跟随她,就安于现状,就算是报答凌家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耳机那头传来咕哝声。“帮老板逃避未婚夫算哪门子的报恩?”她依稀记得两年前,场面有多火爆,大姐兮薇因仁慈,不忍老板凌郡灵只身一人离开意大利,所以毅然跟随她;而她自己则是因为受不了五位哥哥无微不至的呵护,决定逃家,所以也跟来了;至于二姐兮葵,混吃等死是她惟一的理由。
但不论如何,气坏了家里的老爹及五位哥哥,是不争的事实。
“兮苓。”
“行了,我会约束自己的言行,别发火。”阮兮苓一听马上明白大姐在警告她,不得不乖乖附和,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大姐到底还是有一份天生的权威在。
“‘行’就没问题了,明天见。”
“好。”阮兮苓回道,说罢便切断讯号。
阮兮薇将机器收回口袋,盯著脚边的水波沉默了好半晌,才褪下身上的洋装,仅留衫衣没入池中。
拦水洗净脸上的淡妆,梳直纠结的发丝,她舒心地为自己打理一切。
凌郡灵,她的顶头上司及家人打从她有记忆起,她一直是惟我独尊、傲视群雄的骄傲女人。无论是孩提时代,抑或少女时期,从没变过。
所以,今天会支配她们三姐妹也是必然的结果,她将头浸入水面,让凉意沿著头皮凉遍项背。
这种日子她也曾烦闷,但亏欠人的恩惠,总是得还。
用多少时间、多少人生来还,她算不准,也算不出来,所以她交由命运来掌控,诚如她所说的,既然际遇安排跟随她,就安于现状。
人生无不散的筵席,总有一天,命运的际遇会带领她离开凌家,兮葵、兮苓都一样,届时,除了亲情外,她们便不再欠凌家什为了。
甩开发丝,她起身站立在水池中,才挥开脸上淋漓的水滴,一阵不属于空室的气息,立刻逼得她霍然转头。
“谁。”她尖锐扬声。
“我的新娘,咱们该起程回香港了。”那里,龙晨少正掠著一抹浅笑注视她,甚至当着她的面,将手铐扔给身后的手下。
顿时,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入她的大脑,血液紧跟著冻结她栽了!
回想到这里,阮兮薇脸马上烧红到耳根子,在那之后她的记忆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她以何种方法被带回龙家。
只晓得等她再次清醒时,是一丝不挂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而床侧坐的正是衣冠楚楚的龙晨少。
“你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她记得,当时她是这样惊慌地问他,而他给她的答覆则是一听就知道是假话的“没”!
惊怔怀疑之际,她急忙拉高薄被,触目所见的是只能用“下流”两个字形容的吻痕,他竟卑鄙、龌龌、肮脏地将它留在她内侧大腿上。
当时她气疯了,基本上是快将他杀了,她将全身的忿怒发泄在拳头上,对他又捶又打又咬,可他始终文风不动,仿佛她的拳头是蚊子脚一样。
嘴角慵懒,眼神露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表情,信他“没”做才怪!
在那之后,她几度试著想逃,却徒劳无功,龙海帮到底是龙海帮,一涉足它就像踩进龙潭虎穴,龙家也好,外面的世界也罢,她插翅难飞,龙晨少永远是扬著嘴角的胜利者。
同时,经由兮苓的口述,她知道老板以狡兔有三窟的理由,决意弃她而去;而龙夫人则以因她的抢亲,致使龙家与简家反目成仇,所以强制要迎娶她这媳妇,短短的几天时间,所有天时地利人和全背弃她,就这样她可怜地被留在龙晨少的身边。
何年何月,她才能脱离他的魔掌呢?
“蓉蓉,我好心的蓉蓉,什么时候你才回来帮我脱掉这像山一般大的礼服呢?这身白纱快要了我的命,没有你,我根本解不开背后三十颗扣子,何必缝死呢?笨蓉蓉”